六姨奶想了想道,
“这我倒是不知的,这事儿怕只有你祖父与你父亲才知晓了!”
……
保官自六姨奶那处出来,想了想却又是转到了赵老爷子那处,赵老爷子正在练字,见了保官过来笑道,
“与你六姨奶的话儿可是说完了?”
保官应道,
“说完了!”
赵老爷子瞧了瞧保官,见他神色有些怏怏的便问道,
“聊了些什么?”
保官低头应道,
“聊了我的生身母亲!”
赵老爷子一愣叹了一口气道,
“你如今也是成人了,你亲娘的事儿自是应知晓的,你父皇可是知晓你打听她的事儿?”
保官应道,
“几年前,父皇已是同我讲过了!”
赵老爷子点头道,
“即是你父皇与你说开了,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你生母逝去多年,你母后待你不薄,我在一旁冷眼瞧着她待你与豫哥儿他们也是一般无二,有时还要更宠你些,这些你心里也是要有数的!”
保官应道,
“祖父说的是,生恩不比养恩,若是没有母后,便没有今日的保官,保官心里记着呢!”
他说的也是实话,依赵旭那性子,若是没有林玉润只怕将儿子往后宅一扔,任嫡母与亲母把保官养得如赵庭一般,万事不知,半点经不起风雨,那有现在他这般身康体健,能文能武!
赵老爷子点头道,
“你心里明白便好!”
这么些年来他瞧在眼里,对林玉润这个媳妇却是十二万分的满意,也亏得雍善娶了她,若是换了别的女子,只怕真还栓不住自家这头张牙舞爪的老虎!
保官沉呤半晌还是开了口,
“祖父,我如今已长大了,可是生母那边的事儿一概不知,我也不敢去问父皇,祖父……”
赵老爷子点了点头道,
“你心中念着亲生母亲,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便告诉你吧!”
说着将马氏一家的事儿告诉了保官,说的与六姨奶讲的也差不多,当年赵老夫人便是瞧着马家人口单薄,马氏的八字又与赵旭相配,大利于赵庭这才选了她,倒造了就一桩孽缘!
保官问道,
“祖父,我母亲那边可还有亲人?”
赵老爷子想了想道,
“倒是有个哥哥,大了你母亲八岁,早前出去经商,家中一应开销都是他支撑着,后来你外祖父母过世,他远在外地,是我出面办的丧事,后头他回来奔丧……唉!这事儿也是你爹爹当年太过气盛,闹成这样儿,两家人是再不好见面了,我赠了他百两黄金,他也是没有收,只是说自家妹子辱没门风,他也无颜见我们,只是求我照看你外祖父母坟地,让你不可短少祭拜,便连夜离了沧州再没有他的消息!”
保官听了也不知为何心里一酸,流下泪来!
“祖父……你说……母亲为何要那样?当年若不是她那般行事,现下里只怕还是父母健在,一家团圆的!”
赵老爷子瞧着孙子哭泣心里也不好受,
大人造孽,孩子受罪!
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好孩子,人一生有些路走不得,一步错则步步错,一失足便成千古恨了!”
……
保官在寿晟侯府呆到了天黑方回转宫中,夜里自家独睡床上,想起这些事儿来不由的悄悄流泪,心中暗忖道,
“只怕那人真是我的亲舅了!”
在这世上除了父系,母系那一族便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想到这处不由想起那路边的茅草棚子,老板的一身穿着,满面的风霜!
瞧着舅舅那样儿似是过的十分辛苦,只是那日不能详谈,也没见过舅母,也不知他家中可还有儿子、女儿?
这般思来想去,在床上翻转却是直到天明都没有睡着!
他这头去问了赵家人,那头豫哥儿回到府里坐在书房之中,却是越想越不对劲儿,这世上的事儿也太巧了吧!
茫茫人海,千山万水便能这般巧的遇上?
随口闲聊竟也能聊出一个舅舅来?
豫哥儿心里头疑惑,他一向坐言起行,有了疑问便要想法子去了!
需得寻人去查一查才是!
自家在这宫中身边能用的只有侍卫了!
若是调动侍卫便等若告诉了爹爹,爹爹向来不愿人提马氏,如今猛然钻出来一个舅兄来,也不知他如何反应,倒不如私下里查一查,若是弄错了自然一切休提,若是查实了再报给他定夺便是!
不过若是不能动用宫中侍卫,我到何处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