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赵庭一听郑小姐的声音,这可不是那午夜梦回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么?
立时便如丢了魂魄一般,嚅嚅应着不知说了什么。
郑老夫人立时瞧出不同来,当下侧过脸瞧了瞧女儿,
“女儿啊?这位是安平侯爷?”
郑小姐点头应道,
“母亲,这位便当今圣上胞弟,安平侯爷!”
郑老夫人自是知晓前头的事儿,心里对赵庭那点子感激还在,但态度却立时冷了下来,当下又郑重行了一礼道,
“原来是安平侯爷当面,却是老身失敬了!”
“老夫人快快免礼!”
赵庭忙上前虚扶郑老夫人,近前来那眼儿却不住地往郑小姐那边瞧,只可惜现下天又黑,人又藏在帷帽里头,也不知隔了这么些年,她……她现下如何了?
赵庭这厢瞧着郑小姐,浑不知自家已是失了礼数,郑老夫人本就因着赵家老夫人的事儿,对赵庭有些不喜,如今见他这样心里更是恼怒起来,当下清了清嗓子,
“嗯哼!”
赵庭一惊忙退后一步拱手道,
“老夫人,我这便派了马车送你们回去!”
郑老夫人先头不知他身份都不想冒冒然上了陌生人的车,如今知晓是赵庭便更不会上他的车了,当上摆手道,
“不用了!”
却是立在那处眼望着前头道路等着家丁雇了车来,赵庭见郑老夫人神色冷淡,一时也不知如何才能与郑小姐搭上话,只得在一旁眼巴巴瞧着,浑然忘了后头马车里还坐了自家的妻子。
董氏如今入了京城,又与赵家二老分了府,却是不比在沧州老家那般谨慎本分,到了京城繁华所在,达官显贵无数,又有了安平侯夫人的身分,大宴小宴不断,这会那会不停,每日里穿棱在这京城的大街小巷,却是如鱼得水,如今她虽是有了安平侯夫人的身份,娘家那些兄弟们却还没有入仕。
待到明年科举若是能出来一两个,便要靠着她来周旋了!
现下圣上正是用人之际,若是能借着这势头起来,董家三代人的富贵必是少不了了。
董氏族中端庄秀丽的女子不在少数,只可惜当今圣上不纳嫔妃,若是不然送入宫中也是一大助力。
便是不能入宫,选了那适龄的女子入了几位殿下府中也是好的!
眼瞧着大殿下已快成人,待得成人礼过之后便要出宫开府另过,这也是圣上疼爱几个儿子,定是只许成人后才可近女色,虽说还有两年但这京城中有适龄女儿的高门大阀早就暗中谋划了!
自家这会子四处奔走,都还怕迟了呢!
董氏这厢一心为家族谋划,倒将迟迟不能怀孕一事抛在了脑后,这几日奔波正觉着有些劳累,眼见得天色已黑想快快回府,却被前面的车挡了道路,她依在那处微眯了眼问丫头,
“前头什么事儿?怎得还不走?”
丫头撩了帘子出去看,不多时回来应道,
“夫人,前头有辆车坏了,挡了道路,下头人正在帮着抬!”
董氏点了点头抬手打了一个呵欠,
“让他们快些着,我累了!”
丫头应道,
“侯爷在前头照应着!”
董氏却是觉着有些奇怪,
“侯爷亲自过去了?”
丫头想了想应道,
“侯爷还与前头那位夫人、小姐说话,看样儿倒似认识的!”
“哦?”
董氏闻言撩了帘子往前头看,因为隔得远瞧不太清楚,只见自家丈夫立在那处,唯唯与人说着话,那一旁立了一对母女,虽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人家那爱搭不理的神态却是能瞧出来的!
这是什么人家,圣上胞弟面前也要拿架子?
“是什么人?”
“说是兵部尚书郑霖的夫人和女儿!”
“郑霖!”
董氏比自家丈夫更知晓京城局势,这郑霖原是大周官员在豫州投了圣上,如今官至兵部尚书,是一等一的权臣,此人性子沉稳,办事谨慎很得圣上看重,便是圣上那妹弟潘湘同在兵部也要退居第二位,足见这位能耐!
只是侯爷几时与郑霖家眷认识的?莫非是在豫州的时候?
董氏也未起疑,见前头终是抬起了马车挪到道旁,那边郑家家丁雇的马车也已赶到了,丫头扶了郑老夫人与郑小姐上了车,赵庭跟着送到了车边,郑老夫人在马车里说话道,
“多谢安平侯爷援手,老身回去禀了我家老爷自是要上门道谢的!”
赵庭忙拱手道,
“举手之礼,不足挂齿,老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这厢马车缓缓离去,里头的郑小姐却是再未发一言,赵庭立在那处呆呆望着马车远去,直到后头小厮在叫,
“侯爷?”
他这才回过神翻身上马,领着车队回到安平侯府。
待到第二日,果然有郑家人来访,赵庭换了衣裳匆匆出来,却是那郑家的大公子郑明锦,两人见面说了一番客套话,郑明锦将谢礼奉上,又说了几句便算办成了事儿,要起身告辞。
赵庭犹豫再三,才开口问道,
“本侯与郑四小姐前几年在沧州有几面之缘,也不知四小姐如今身子可安康?婚配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