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姐仔细打理母亲神色,见她一派坦然倒是真不似安排了人一般!
难道是我多想了!那三名男子并非母亲安排?
想来倒也是,这样的事儿也没有一女对上三男的呀!
定是自家多想了!
这事儿过去了几日两人又在那临江河上举办的花灯节当街遇上,林仲钺远远在人群里瞧见了一位小姐,一身翠色的衣裳,这姑娘个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头上戴了帷帽遮了容颜,瞧那身形却是与那日山上遇见的姑娘有些相似,正立在那处挑着花灯。
林仲钺向前走了两步,他自家都没有发觉,心里竟是想去瞧清楚是不是那日的小姐。这时见有位妇人牵了孩子过去正与那姑娘说话,姑娘便将手里的花灯让给了那小孩儿。
又另挑了一个付了钱转身过来,便认出了林仲钺,因着上次的事儿是个误会,郑小姐此时便心态平静,她本就是个大方的性子,见他立在那处打量自家,便以为他认出来她了。
便半撩了面纱露出圆润可爱的下巴,冲他微微一福身,林仲钺眼中一亮,果然是她!忙拱手施礼。
两人这一回也是未发一言,便神情自若的擦身而过,林仲钺直奔那江边的酒楼,如今他新调入兵部,约了几位同僚在这处吃酒玩乐,算是为同燎们迎新之宴。
那头郑小姐看了看手里的兔儿灯,却是有些担心道,
“也不知栗儿喜不喜兔儿灯!”
那老虎灯只有一个让给了别人,只好买个兔儿灯回去,想起家里那三岁的侄子却是有些头疼,那便一个小霸王!
走在路上却被人自后头轻轻撞了一下,郑小姐回身却是一把抓住了个小孩子的手,
“小小年纪什么不学,学人偷东西!”
不过七八岁的小孩儿手里正抓了她腰上的玉佩,那小孩儿立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娘!娘!”
后头便有那妇人冲了出来,
“你抓了我的孩子作甚,快放手!”
后头有郑府的家丁立时站了出来,
“忒那妇人,你孩子偷东西,倒还比失主还凶恶!跟了爷爷去见官,保你们一顿板子吃个饱!”
那妇人本见郑小姐带了个小丫头逛街道,便使了小孩儿去偷,却没想到后头远远还跟着人,当下又换了一招扑嗵跪了下去,
“小姐,饶命!我们娘俩儿也是有法子,才做这种事儿!”
说着便将自家男人如何生病掏光了家里的底子,又有五个孩儿,最大的便是这个,他也是为了弟弟妹妹如何如何,边说边哭倒是引得一旁人同情不已,却有那旁边好事的瞧见了,出来做那和事佬,
“小姐,他们瞧着可怜便饶过这一遭吧!”
还有人说,
“小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不如赏他们些银子,也免得他们以后入歧途,也算是做了一件积德行善的好事儿了!”
郑小姐立在众人当中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并不放开那小孩儿的手,她常年跟在郑霖身边,郑霖本就是能文能武之人,也教了小女儿几招防身的招式,郑小姐伸手扣了那小孩儿手腕处筋脉,却是令得他手臂发麻挣扎不得!
这厢围观的人却是越来越多,楼上便有人瞧见了,
“嘿!瞧瞧!那下头却是有位小姐抓了个小偷!”
听到小姐二字,林仲钺忙探了头出去看,果然见那翠色的身影立在人群当中,沉呤片刻,
“下去瞧瞧!”
众人听了却是起哄道,
“林兄,这是想英雄救美么?”
林仲钺笑道,
“什么英雄救美,你们没瞧那小姐有家丁护着么,不过是去瞧热闹罢了!”
当下起身下楼,身边的众人也跟着来瞧热闹,挤进人堆儿里却听郑小姐说话了,
“你可怜固然是可怜,却不能因此而偷盗,即是偷盗被人抓着应送官便送官,应入牢便入牢,不能仗着可怜便可为所欲为!”
那妇人上前去一把抱住儿子往怀里拖,哭着求道,
“小姐,小姐大发慈悲,饶了他吧!这是我的大儿子,若是他去了让他弟弟妹妹们可怎么活!”
旁边众人听了又应和道,
“小姐,可怜他们孤儿寡母!”
郑小姐应道,
“他不过七八岁的年纪,我放了他回去,他是能帮你做绣活,还是能到码头上做苦力养家?若是什么都不会岂不是还要到这大街上偷窃,我这一放不是又放出一个小贼来么?”
说罢抬头环视众人,
“若是他再偷东西,诸位在这街上被偷了,可是能如我一般放过他?”
众人却是一默,这事儿落到别人身上便是少了百八十两银子,于他们来说也是不疼不痒,但要真落到自家身上却是半个铜子也要跳着脚骂上半天的。
那妇人见众人不说话,心中知晓要糟,忙哭道,
“小姐,即是这般深明大义,不如权当助了小妇人一家,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郑小姐点头道,
“我这正是要助你的,你这大儿子行窃,品行不端我便将他送到衙门牢里关上几日,出来便能学乖了!你若是生活无计,我便带你到那城外善堂中去,那里可做绣活,可做杂役,可浆洗缝补,你带着孩子过去必是能吃上一口饱饭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