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戊能一面暗中摇头,一面将那奏折写好命人送往京城,只是他心中也知晓,这道奏折一上,一多半儿刘享是不会准的!
果然十日之后,赵旭大军已近禹州百里,刘戊能收到刘享批复,这厢是狠狠骂了刘戊能一通,命他死守城池,援军即日便到,不可贪生怕死,临阵脱逃云云……
刘戊能看了却是悲愤莫名,眼望临州方向心中恨道,
“微臣自十五岁从军,随朝廷大军征战域外,守卫边疆,无一战不身先士卒,无一仗不奋勇杀敌,到如今已是四十余载,现下他不过是只想为了大周王朝保最后一丝精武之气,留最后一帮可用之人,到了陛下口中竟成了贪生怕死,临阵脱逃!”
每思及此刘戊能在大帐之中不由仰天长叹,
为君者不知兵,国之祸也!
只是再是长叹嗟呀又如何?圣旨已下,誓死也要守了禹州城!
无奈之下只得将众将招到大帐之中把那圣旨宣读,却是读的自家眼角含泪,众将面露悲愤,言罢刘戊能将那腰中长剑一抽喝道,
“众将士,圣旨已下,我等必要誓死守住禹州城,若是……若是力战不敌,便……便当是我等为国捐躯死尔后矣!”
众将咬牙含泪齐声应道,
“谨遵将军令!誓死守卫禹州城!”
不过三日魏军果然到来,中军大帐在那离城五十里处安营扎寨,左右前锋却是包抄禹州城,将这座城池团团围了起来。
刘戊能在禹州城中备好滚木擂石,这厢严阵以待,赵旭那头却是连着三日按兵不动,两军将士都有些纳闷,也不知魏军要耍什么伎俩?
下头有那胡有财按捺不住性子进来行礼道,
“魏王,禹州城中不过三四万人,末将请命愿做先锋将攻下此城!”
赵旭闻言摇头道,
“老九兄弟不知,那刘戊能所带之兵全数是他自那边域带回,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他们常年守护大周疆域可算得劳苦功高,如今守在这禹州城中做那困兽犹斗,一来要经一番惨烈搏杀,二来我这厢真是有些不忍杀他们!”
胡有财却是不明白赵旭那惜英雄重英雄的心思,当下只能抠了抠头皮问道,
“魏王即有这心思,那这禹州城难道不打了?”
赵旭笑道,
“打却是要打的,只是城归我,人也要归我!”
胡有财不明所以,满腹疑惑的出了大帐,里头赵旭却在问保官与豫哥儿,
“你们来说说这一仗应如何打?”
保官想了想道,
“爹爹,可是想劝降刘戊能?”
赵旭闻言欣慰点头,
“保官如今也是有长进了!”
夸得保官红了脸,又瞧一旁的豫哥儿,豫哥儿想了想道,
“光用嘴可不顶用,得一顿打再给块糖才成!”
他这几日跟着马房里的马夫们混得溜熟,对付那要伸嘴咬他的马儿便是如此,马夫在一旁呵斥棍打,再由豫哥儿亲手送上麦芽糖,不过几日这马房里的马儿便随他骑乘了!
赵旭听了只是笑又问,
“那若是吃了糖却不服管教呢?”
“再打一顿再给糖!”
“若是还不服呢?”
豫哥儿翻了翻白眼儿,
“爹!你怎得这般的啰嗦,吃了小爷那许多糖还要尥蹶子,自然是宰了吃肉的!”
赵旭止不住的笑,心中暗道,
这小子他娘的真是老子的种儿!跟老子这暴脾气是一个模样!
这厢瞧着豫哥儿很是欣慰,心下却止不住的遗憾,
你小子这命却是比老子差了一些,你老子我虽是庶出却是长子,你小子虽是嫡出却是次子!
若是你是嫡长子,老子我二话不说现下就立了你!
唉!这厢瞧着保官也是好孩子,瞧着豫哥儿更是觉怎么看怎么像自己!
无论那一个他都舍不得误了前程,只是这位子只有一个,后头还有几个小的呢,若是个个都似豫哥儿这般出众,老子岂不是要将头皮抠破了!
想到这处赵旭不由长叹一口气,
难啊!
可怜他不过才而立之年,便要这般为儿子的前程暗暗忧心!
不由咬牙恨道,
故而老子就说了,这些个小兔崽子全都是来讨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