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你这伤势却是不能挪动啊!”
这般重的伤受不住路上颠簸,众人将目光却投向了宋屻波,宋屻波想了想面有难色,欲言又止,郗崇道忙问道,
“先生可是有法子?”
宋屻波道,
“倒是有一个法子,以金针刺**位,暂时压住伤势,只是之后怕是要受大罪的!”
郗崇道此时早已被魏军吓破了胆子,只怕再呆在这处要被赵旭全数歼灭,忙道,
“此许痛楚本王受得住,我们明日整兵便走!”
宋屻波想了想点头道,
“齐王即是主意已定,自当遵命!”
当下果然取了金针当着众将的面,用金针扎入身上穴位,又取那草药捣成糊状,用白布带裹在伤口之上。
这一番动作下来,郗崇道只觉身上全无半点痛感,一切竟如平常一样,自家翻身坐了起来,冲宋屻波翘大拇指道,
“先生真乃神医!”
宋屻波摇头叹道,
“这法子不过缓一时之痛罢了,之后还要悉心调养才是!”
郗崇道此时一心想逃,如今行动自如,那还管得以后,对宋屻波的话只当耳旁风罢了!
这齐军也是被魏军吓破了胆子,却是白日时紧锣密鼓的收拾,到了天黑之时竟趁着半夜,以草裹马蹄悄悄儿骑着溜了。
待到第二日得了信儿的魏军过来破了营门一看,营地之中却是扔下了一地的妇孺、稚儿和一应辎重杂物,男人们都是溜之大吉了!
赵旭打了马入营瞧着一脸惊恐茫然的女子、孩童不由叹了一口,下令道,
“将她们编入军中,另辟一处安置她们!”
这般安排也算是了了方素素的担忧。
那郗崇道沿路逃往何方,齐军之中有人暗中通报路径,赵旭自然也不是慌不忙,带着大军一路攻城掠地,将沧州各处城镇一一收复。
再回到沧州城时重见自家老宅,里头仆从、下人们早就四散逃离,宅子里一应家私布置也早被洗劫一空。
赵旭过去瞧了一眼便觉心烦,索性将老宅弃之不用,在沧江旁另起了一座府邸,重建了赵府。
他又派人去四处寻找失散的宗亲,流离的仆从,这些人闻听得是赵旭回了沧州,大喜之下纷纷回来投奔,不过几月光景便回来了大半。
赵旭一面安抚百姓,寻找宗亲,一面却派了人继续追着郗崇道往那禹州大山而去,那头刘戊能得知郗崇道兵败之讯,立时发兵取了禹州城,只是他如今兵少将稀,便是占了禹州城也是守不住的。
这厢忙写了奏折百八里加紧送往临州,报与天子得知,求派兵增援。刘享见报也是大喜,只是他如今除了京师守军和戍边军士,手下那里还有多余的兵士?
当下书就圣旨写了征兵令广发各州,征召民夫入伍。
只是他那圣旨如今只得临、禹、衡州三处可行,禹州早就已是十室九空那来的壮丁?这样一来衡州、临州百姓便遭了殃。
但凡年满十二周岁男丁都须入伍,也无论是否家中独子,也不管有无功名,如今朝廷这般非常时期,一概统统儿强征入伍。
因而京城之中都可见那衙役捕快闯入百姓家中,强拉男丁,用铁链套上横拽坚拉拖着便走。任是你哭喊咒骂也无济于事,回头一鞭子抽过来,打在脸上立时便绽开血花。
如此这般下来三州百姓都是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再说那郗崇道一路向东奔那禹州山区而去,他那伤势初时还好,有宋屻波金针压制倒还不觉疼痛,只是每日换药之时还见鲜血渗出。
到了后来血倒不流了,却是有黄水流淌再到后头,便是黄绿脓液,他自家不觉得,却是但凡挨近他之人都只觉一股扑鼻的恶臭传来。
只是他因身上用着针,每日又喝着药,除吃得少些,人见削瘦之外,精神倒是越发的亢奋,自家倒还暗喜身子强壮,这伤竟是日渐好了!
这一路终是逃到了禹州山区,寻了一处地方安顿了下来,此时郗崇道那伤却已是连针药也压不住了。
这一日终是觉着不对劲儿,便寻了宋屻波与王军医过来,这厢平躺在大帐之中,宋屻波与王军医将他那伤口处白布取开,俱是脸色一变,郗崇道只觉那处隐隐有些疼痒只是仰面朝天看不到肚子,便问道,
“我这伤势如何?”
宋屻波与王军医交换了一个眼色,王军医道,
“齐王,您这伤确是重了,我这厢要与您清洗创口,怕是会有些疼,不如熬两剂药吃下去,待您睡着了也方便我们医治!”
郗崇道想了想点头道,
“好!”
他那里放心宋屻波,却是点了郭赋鑫与钟韫守在身边盯着两人,这厢喝了药不多时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