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今日来便是要与魏王联手,明日郗崇道便要将素素尸首悬于辕门之上,鞭尸示众,我虽是恨不得生啖郗贼血肉,但一刀杀了也太便宜他了!我要这齐军上下统统儿替素素陪葬!还有那两个动手杀素素的郭赋鑫、钟韫,我定也不会轻易放过!”
赵旭闻言也是眉头乱跳,拍案骂道,
“郗崇道狗贼太过狠毒,方将军对他忠心一片,死后却要落得如此下场!我赵某人定也不能让他如愿!这事儿便是宋先生不提,我也必要出手的!”
说罢朝里头瞧了瞧低声道,
“明日我定会想法子抢回方将军遗体妥善安葬,我儿豫哥,早前已是给方将军磕了三个响头拜了方将军为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方将军无有后嗣,便让我儿为她摔盆打幡,哭坟祭祀尽人子之孝吧!”
宋屻波闻言却是身躯一震,哑着声音问道,
“你……你所言可是非虚?”
赵旭点头道,
“方将军前头曾将家传刀法传于我儿,又叮嘱他勤加练习,即有授业之恩,便是我儿之师!”
宋屻波闻言,面上虽是木讷呆板,胸口却是不断起伏,鼻翼不断翕,两行清泪自眼角缓缓流了下来,良久涩声道,
“素素也算是不负她父亲所托了!”
猛然起身向那屏风后头走去,赵旭跟在他身后,瞧着他向那床榻而去,那上头豫哥儿与保官却是正搂在一处睡得正好!
豫哥儿睡在外侧,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浓密的睫毛随呼吸轻轻颤动着,小模样又娇又乖,全然没有白天翻江倒海的可恶样儿。
宋屻波伸手抚摸豫哥儿柔软的额发,低头时却有水滴落到了手背之上,半晌抬头已是目光深寒,
“魏王,我们且到外头议一议明日之事吧!”
……
待到第二日郗崇道升帐,鼓响过三声,刚要说话却听外头连声鼓响,有小兵进来报道,
“齐王外头魏军又来叫阵!”
郗崇道皱眉,
“今日不应战,将那免战牌挂起!”
小兵应命去了,却是没有多久又苦着脸回来了,
“齐王,那……那免战牌挂不上啊!”
郗崇道怒道,
“何为挂不上?”
小兵应道,
“小的们一挂那免战牌便有那利箭飞来,射向营门却是不许我们挂免战牌啊!”
郗崇道大怒正在说话,却听外头喧哗起来,那一阵阵的叫骂声响起,却是污言秽语尽往郗崇道祖宗八代上招呼。
这厢轮着骂完又指着父母来骂,家门亲戚也跟着遭了殃。
对面那姓胡的矮矬子最是可恨,那骂人的花样儿是变着法子的来,一套套的不重样儿,偏偏又声大如牛,中气十足,一口气骂上半个时辰,舌头都不带打绊的!
那矮矬子现下又在外头大骂,听那声儿间是越骂越近,郗崇道终是忍无可忍,这厢带着众将出了大帐往那营门而去。
出来见那矮矬子却是带了一队步卒,将那盾牌高高坚起,为他挡了飞箭,他便躲在那盾阵之后大声咒骂。
那盾阵还缓缓向前移动,他身后不远处却是黑压压一片骑兵跟随,一个个剑在手,弓上弦,看这阵势便是不想打,也要被逼着打了!
郗崇道不由被气得七窍生烟,心下暗骂,
这魏王赵旭真是个可恶!你要战便战,都不许人挂免战牌子,歇一歇么?
眼见得那队步卒已是到了射程之内,里头叫骂声还是不断,后头骑兵也是打马压上,再不派人出去摆开阵势,就要被人压在营门口打了。
那时便不叫对阵,叫袭营了!
无奈只能命兵士擂鼓,号角声起,这厢亲自带了兵士打马出营。
那厢胡有财听他营里鼓声响,立时便领着步卒往回撤,躲到了骑兵后头,郗崇道出来却是对上了骑兵阵营。
戚承盛这时打马上前来笑道,
“听闻齐王在禹州兵败,如今那禹州城都被刘戊能所占,齐王这厢痛失地盘,可是太过伤心以至连这沧州也不要了?”
郗崇道被人戳在痛处,恨得牙痒痒怒道,
“要打便打,凭多废话!”
说罢点了一员大将出来,指了名要斗戚承盛,却那知那戚承盛摇头道,
“这样儿打了这般久,也分不出胜负来,忒没有意思了!以我看,不如我们全军压上,来一个一场定胜负如何?”
郗崇道闻言却是吓了一跳,现下他禹州初败,这边军心涣散,若是真要全军压上,只怕甫一接触便要被人打的溃散。
情急之下手中长戟一摆,
“我来与你战!”
说罢竟亲自上阵,戚承盛哈哈一笑道,
“齐王是怕了吧!即是怕了还不束手就擒!”
郗崇道骂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爷爷会怕了你!”
“即是如此,便手底下见分晓!”
戚承盛迎了上去,后头中军鼓响赵旭也是帅旗前移,大军压上。
这般情形郗崇道便不好打马后撤,无奈只得派了亲信丁猛、甘平在后押阵,自家却是带了众将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