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享闻言大喜忙一躬到底,
“多谢这位兄台!”
赵武带着他到了林玉润马车窗前,
“夫人!”
里头柔声问道,
“何事?”
“这位先生姓刘名晋,在豫州城里开学馆教书,此次也是向惠山投亲的,只是路上马匹与包袱被人偷了,想跟着我们去惠州!”
赵武说完,里头沉静几息叹道,
“这般乱世,百姓艰苦,即是这位刘先生一时受了难,便助他一把也未妨不可,且带着他吧!”
刘享闻言真是喜翻了心,听得那圆润低柔的声音想着那张绝世的容颜,只觉如饮仙露一般,浑身上下通泰舒畅,自觉这飘飘欲仙之感只怕唯有坐上自家老子那张龙椅才能相比!
当下这一队人带了这刘晋先生往那惠山县城而去。
惠山县城却是一座山城,此地已近湘州境,一路地势渐趋向上,马车缓缓而行遇那陡坡难行,还要人力相助,刘享回回都急忙忙上前使大力,极是肯干!
众人停下歇息时他也跟着护院四处寻拾柴木,帮着生火挖坑,林中打到猎物,他与丫头、婆子一起剥皮放血,只是他那样儿却是从未做过这些,常常弄得手忙脚乱,一榻糊涂,只是众人感念他心意都道刘先生是个好人!
这晋王刘享自出生到现在,那里做过这种下人的活计,这时却是做的满心欢喜,十分积极!便是去打个水由婆子们送到女主人面前,远远儿见她喝下去,心里顿时欢呼雀跃,
“她喝的水是我取的!”
这厢便如自家亲手喂了美人一般高光,这样儿跟个春心初蒙的青头小伙子一般,自家在那处都要悄悄儿乐上半天!
他这一番作为自家不觉着倒把暗中观察他的林玉润弄的疑神疑鬼,
瞧他那样儿越看越像晋王刘享,只是这时时傻笑发呆的样儿实在不像堂堂一位王爷!莫非我弄错了?
终是一路到了惠山,那头早已有暗卫过来接应,却是将林玉润接到了惠山县城之中一处早买好的三进的宅子里。
赵武这厢进来报道,
“夫人,已是派人将那刘晋藏在石头后的盔甲取出,小的瞧那制式,确是朝廷将领所用,只怕他真是晋王刘享,小的又派了人去豫州城打探消息,不日便有回复!”
林玉润点头道,
“即是如此,我便在惠山停留待,消息确实之后才做打算!这期间却派人暗暗跟着那刘享决不能让他走脱了!”
林玉润却在那厢皱眉暗忖,
这刘享为何只身一人来到惠山,也不知有何阴谋诡计!
她那里知晓这乃是一位胆小如鼠的王爷,被吓破了胆儿跑到了惠山,却因色所迷连自家身责何任都忘了一干二净了!
这厢一行人便留了下来,赵武怕到了惠山刘享便借口离去,便吩咐报暗卫扮成的仆从小心盯守他,却不成想这小子整日里混在这宅子里,想方设法与丫头婆子打成一片,混吃骗喝并无半点离开之意!
这厢赵武有意试探,便寻他来问道,
“刘先生,如今也到了惠山你那亲戚不知在何处?可有姓名居住,不如我这厢派人为你寻一寻?”
那刘享嗫嚅了半天道,
“呃……我……我且去寻一寻,只是因着战乱也不知还在那处没有?”
第二日果然出了门,装模作样在那县城里寻了一圈自然是人毛也没寻回来一根,赵武闻知便道,
“即是这般,先生便留在我们这处吧,正好差个文墨好的先生,也好代写书信!”
刘享大喜千恩万谢,却不知自家是自发自动死皮赖脸留在了魏贼匪首家中。
这厢当个代字的先生,每日美滋滋的在宅子里胡混,巴望着有时夫人出门能瞧上一眼!
他这厢乐不思蜀却忘记了豫州城那处战事正酣,那一日潘湘领了一千兵马出城追杀,那头援军来袭倒将韩颂功等人杀个措手不及,两方人马混战当中,豫州城上郑霖瞧得仔细,这厢敲鼓舞旗,指挥着魏军两边人马汇拢到一处,却是杀的韩颂功等人丢盔弃甲。
之后也不恋战,调转马头于那朝廷大军回防未曾成合围之势时,已是杀出一条血战重回了豫州城下,这厢打开城门放了魏军进城,有那朝廷将领心急立功者一马当先跟着杀入了城中,却被守在城门处的赵固一刀斩于马下,将那首级挂在了城门之上,这一战却是令得朝廷四万人马去了八九千,算得上大捷了!
这一场仗下来,便是那韩颂功久经沙场,也不得不暗呼魏贼厉害!
这厢鸣金收了兵,清点人数,打扫战场,两方偃旗息鼓静待二日再战!
只是待到第二日那朝廷军营之中却是半分动静也无,众将官正聚在大帐之上急如热锅上的蚂蚁,领军打仗竟将主将弄丢了,这仗还如何打法?更何况这员主将乃是天家血脉,若是有个闪失只怕全军上下都要吃挂落!
“你们可瞧清了晋王殿下朝何方向下去了?”
跟着去的两将也很是懊恼,
“我们一路向北追去,途中遇上逃难的百姓将那官道堵塞,晋王殿下决计是跑不到前头去的,多半儿是在那岔道上就拐了道!”
“你们这厢便没有追过去寻么?”
“末将二人立时便分头带人去寻,那岔道本就是豫州奔往各县城转折之处,到朔张可乘船,路上人多已是堵路,惠山乃是临近湘州边界去的人少,杜丰离豫州最近,百姓也去的少,末将等一路打听,百姓却因我们身穿朝廷官服,个个不予理瞅,末将只得命全体脱了军服,四下打听才闻说见一人骑马狂奔向那惠山去了!末将追出十余里去却是没见到殿下踪影!”
“惠山!”
韩颂功皱眉,
“殿下不会是去往惠山吧!那处紧邻湘州,有魏贼湘州驻军,若是真到了那处被魏军发觉便真是有去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