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像支那人的部队啊!他们拼起刺刀来比帝国勇士更狠!
虽然他们大多是用的枪托……
金刚台上,一众小鬼子也绝望了,大队本部被端,金刚台据点久攻不下……再不突围就真的完了!
一众小鬼子哇哇叫着,撒腿就跑!
“杀啊!”
胡四海奋起余勇就要追。
赵德柱一把拉住了他,“你傻啊?开枪!”
“哗啦……”
卢全友一拉枪栓,“砰”,打响了第一枪。
众兄弟回过神来,纷纷拉枪栓、扣扳机……苦战至此,他们实在没有力气追了!
山下的兄弟也没有力气追了……自夜幕初临,他们便开始迂回,刚刚又经历了一次惨烈的白刃战,几乎人人脱力!
但是,不管怎样,小鬼子的主阵地被破了,死伤殆尽,逃脱的也不过两三百人……漏网之鱼而已!
“打……打扫……战场!”李四维喘息着,捂着胳膊,手已被鲜血染红。
“团长,”石猛看得一惊,“你受伤了……”
李四维连忙摇头,“被划了一刀……莫事!”
“啪嗒啪嗒……”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伍若兰带着一群老乡从山坡上冲了下来,“快,快……重伤员…………”
吼着,她冲到了李四维面前,一看李四维的样子,声音嘎然而止,眼眶一红,“你……咋又受伤了?”
李四维苦笑,“刀枪又不长眼睛……先救重伤员!”
“嗤啦……”
说着,苗振华已经撕开了纱布,给他包扎起来。
“好!”伍若兰一点头,转身就走。
“嘶,”苗振华包好,用力一拉,李四维倒抽了一口凉气,连忙扭头望向了小界岭方向,掩饰着,“龟儿的,也不知道小界岭咋样了?”
一眼望去,只有茫茫夜色。
小界岭下,枪炮声震天,喊杀声四起。
草场支队指挥部里,马灯火光昏暗,映照在草场少将那张阴沉沉的脸上,将他的脸色映照得更加可怖!
“少将,”矢田大佐脸色疲倦而惨白,声音中满是苦涩,“突围吧……援军到不了了……”
“八嘎!”草场少将猛然抬头,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瞪着他,“草场支队的勇士,有进无退!”
“少将,”矢田大佐一声暗叹,依旧硬着头皮劝了一句,“为草场支队计,必须想办法打通补给线啊!”
草场少将一怔,好似才回过神来,“对,必须打通补给线……”
说着,他连忙抓起了电话,拨通了师团司令部的电话,“我是草场辰己,找中将阁下!”
“草场君,”电话那头传来了滕江中将的声音,此时已经多了几分急切,“那边的情况如何?”
草场少将竟然鼻子一酸,“中将阁下……支那人攻势猛烈……我部……情势危急……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草场少将心中一紧,“中将阁下……”
“坚守阵地!”滕江中将声音一沉,“我马上请求空中支援,天色一亮……会空投物资,你们做好准备!”
“嗨!”草场少将心中一松,“多谢!”
“嗯,”滕江中将犹豫了一下,“这批物资……非同小可!”
说完,“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草场少将一愣……非同小可?
“少将,”矢田大佐有些急了,“补给线……”
“不,”草场少将回过神来,咬了咬牙,“命令各部坚守待援!天色一亮,我们就能得到空投物资!”
天色微明,小界岭下枪炮声稍歇。
“唔唔唔……”
黑压压的机群从天边呼啸而来,四五十架运输机在草场支队的阵地上空俯冲、盘旋……木箱如雨点般落下,在空中绽放出一朵朵白色的蘑菇,遮天蔽日!
“空投!”小界岭上,孙司令举着望远镜,满脸不甘,“小鬼子在空投物资……狗日的,马上发动冲锋!”
“嘟嘟嘟……”
嘹亮的冲锋号响起,枪炮声,喊杀声再次响起。
草场支队的阵地上,草场少将急匆匆地撬开了一个木箱,一看之下,怔住了,“特种弹?”
很快,木箱便堆成了小山,草场少将连开了几个箱子,大多都是特种弹(毒气弹),小号的投掷毒气弹、中号的发射毒气弹、大号的炮兵用毒气弹……足足四千多发!
这……师团长是要我们孤注一掷啊!
草场少将心中一惊,连忙下令,“亏快,都送到前线却,都送到前线去……都打光,全部打光!”
很快,小界岭上下雨雾升腾,红色的、绿色的、黄色的……彩雾!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枪炮声、喊杀声渐渐低落、消失,咳嗽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旭日东升,金刚台上下一片安静,昨夜一战,吉村大队被彻底击溃,直到此时,没有再出现。
一营伤亡巨大,二营接手了阵地。
卢全友稳,石猛狠,廖黑牛又稳又狠。
李四维躲在防空洞里,嚼着硬梆梆的馒头,面色凝重……今天,会更加艰难吧!
“大炮,”廖黑牛“咕噜”一声咽下了馒头,朝李四维伸过手来,“给老子支烟!”
李四维将剩下的馒头塞进嘴里,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支递了过去。
“龟儿的,”廖黑牛接过烟,却依然盯着他,眼中满是疑惑,“你龟儿这身体是啥做的?才半夜啊……你的胳膊咋就好了呢?伍医生说都看到骨头了……”
李四维瞪了他一眼,嚼着馒头,含糊不清,“你……你龟儿……哪只眼看到……老子好了?只是……不流血……不痛了……”
“那也太快了!”廖黑牛已然紧紧地盯着他,“要是换个人,莫得十天半个月的好不了!”
“咕噜,”李四维咽下了馒头,瞪着眼,“你龟儿巴不得老子多痛几天是不是?”
“对!”廖黑牛也瞪了眼,“老子就想你龟儿伤重点,多躺几天、多痛几天……要不然,你龟儿每次都往前头冲……你是团长!团长啊,兄弟们都指着你呢!哪有你这样当团长的?”
李四维一怔,语气软了下去,“老子本来就不是当团长的材料嘛……”
“算了,”廖黑牛有些无奈,把烟叼上,“啪”地一声打燃火机,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尽说丧气话……你龟儿也是有女人的人了,咋不替她们想想?你没看伍医生最晚那烟圈儿红得……就差没哭出来了!”
李四维一怔,默默地抽出一根香烟叼上,“嗤”,划燃火柴,点上,狠狠地吸了起来,烟雾袅绕。
他突然有些乱……两个女人……不好办啊!
“哒哒哒……”
急匆匆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史铁生出现在了门口,身边还跟着顾参谋,史铁生神情焦急,顾参谋脸色哭丧。
“咋了?”李四维心中一紧,连忙起身,迎了过去。
“旅长……”顾参谋声音一颤,眼中泪光闪烁,“小鬼子用毒气弹了……兄弟们……兄弟们……呜……惨啊……呜呜……”
“狗日的……”
“龟儿的……”
“王八犊子……”
防空洞里,众将士义愤填膺。
李四维也是心中一颤,“莫得日光皂了吗?”
用日光皂涂抹在毛巾上防毒气,这是六十六团用过的土法子,后来全旅都在用。
“莫用,”顾参谋摇着头,满脸苦涩,“小鬼子这次用的毒气,一沾上,肉就开始烂……”
“狗日的!”李四维也忍不住骂了一句,“告诉陈旅长,六十六团过去,和我们有防毒面具!”
“陈旅长……他……他也中了毒气,被送到了后方。”顾参谋这才想起了到这里来的目的,“上面任命你为新编十六旅代理旅长……率部增援小界岭!”
“这里咋办?”廖黑牛急了,“就这么把路让给小鬼子?”
顾参谋叹了口气,“小鬼子空投了物资……围歼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