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吧。”前头传来他轻松的口吻。
“什么叫或许是!”若芸气结。
可百泽只是爽朗的笑了,不再回答她。
若芸捏紧了拳头,巴不得马上走出这地道,只怕自己还没有到边界,就已经被他害死了。
她最后才知,自己完全多虑,这地道根本只有一个出口。
百泽三下五除二脱去了身上的女装、又除了头上的饰物,示意她也照办。
当若芸费力的从地下钻出,眼前是星光暗沉、明月当空的景色,万籁俱寂,纵横阡陌,已是益州城郊。
百泽扬手吹哨,只听着踢踏之声响起,不一会儿林中便有两匹马儿小跑着来,马背后侧还挂着布包。
“你早有准备?”若芸尚在喘气,却瞧见百泽信手递给她缰绳牵着。
“不准备难道给瓮中捉鳖?”百泽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同她一前一后走在林边,缓缓道,“交代安福成的事儿,他肯定是办妥。此处离城较远少有人来,又正好避开官道,明日一早就可前往云州。”
他说着,凑近一处池塘仔细的将脸洗净,又简单的捆了发在脑后,舒展筋骨,横生一笑,顿时成了个清爽俊朗的翩翩公子,哪还有方才一星半点的妩媚动人。
若芸这才恍然大悟,赞叹道:“人人都只知是两位女子进了城,怎么会料想去搜捕两名男子。”
“你只猜对一半。”百泽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道,“无论是搜捕我们的,还是追着你的,都不会想到这密道直通城外,如今他们恐怕还在益州城呢,明日入了山岭可算真的摆脱了。”
她闻言不得不点头佩服他的缜密,难怪大张旗鼓的进城,原来竟是声东击西趁机金蝉脱壳,用这么厚脂粉又是为了洗去后“脱胎换骨”。
“别想啦,我百泽有这么靠不住么?”他望着她呆呆的神情,不由得撇撇嘴。
若芸很想说“你的样子就是靠不住”,可月光照耀之下,他如此干净的神色、耀眼的眼光竟让她把反驳的话给吞了回去。
他寻得一处干草堆,便从马上取了披风坐了上去,拍了拍身旁。
“其实我也不是十拿九稳,只是试一试罢了。”百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仰面躺下,见她坐下又从袖子里掏出个纸包扔给她,道,“都言善恶存乎一心,这做事也是如此,只要努力想做,使劲去做,怎么都会有办法做到。”
她打开,是个半热的馒头,一咬便汁水横生。
“你……你晚上压根就没睡?”她狼狈的擦着脸问。
“睡了,不过又醒了,抽空弄了点吃的又打探了下消息。”他回答的很是轻松,扯过披风扔给她,又顺手扔了个水壶过来,“从今天起你就将就点,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下个城。”
她点头,复挑眉问道:“你这么急着赶路,当真只是为了钱?不怕追杀我的人盯上你?”
百泽白了她一眼,坐起在不远处生火,边道:“所以啊,为了弥补这一路来的损失,我只好把你拐去云州卖个好价钱了。”
“噗”若芸一口水喷了出来,呛红了脸瞪着不远处的罪魁祸首,“你这大少爷……咳咳……玩笑真能……咳……随便开。”
百泽满意的看着小火堆,拍了拍手,转眼又露出那阳光灿烂的笑容来:“我这叫自由自在、随遇而安,这火生的小,等下你睡着了我还得灭了它。”
若芸心头一暖,开口道:“你为什么帮我?”
“一来好奇,二来不告诉你。”百泽坐回草堆上,嘻嘻笑着。
“我也没指望你回答我。”她翻了个身,一天的劳累眼下疲惫至极。
百泽挑眉,唇角勾出一抹微笑,轻声道:“我的确很好奇,听说荣王爷为你求情,皇上点名要你,最让我好奇的是清?能护着你,啧啧,要真他们三个对上了,你帮谁呀?”
“谁也不帮,自古女子多薄命,我恐怕身不由己,没得选。”虽天冷,可如今生了火又披了厚斗篷,若芸昏昏欲睡,只听了个大概,强撑着眼皮回答着。
“哎呀,都说了存乎一心,你顺着本心,就好啦。”百泽说着,一扭头,只见若芸侧卧着点了点头,似是半梦半醒,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百泽见她睡熟,不由得露出无奈的神色,叹着气嘟囔道:“这丫头,就不知警惕,我趁夜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他笑着摇头,等了一会儿,捡起根树枝来要去挑灭那火堆。
一只银白的靴子踏进视线,百泽抬头,对上一双波澜不惊、深沉似海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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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千雪要出差,不会断更哟~(你已经够慢了你好意思说吗)
预告下一章有糖,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