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他感应到的情况里,源水寺只有一个虚道境存在,其他多为真境和伪真境,被奴役的凡俗民众比僧人还多。
站在佛殿大堂的门口,里面鼓瑟琴弦,酒肉案桌,淫僧将不着片缕的女子按倒在地,有嗔怒挥鞭抽打喝骂佝偻仆役的恶僧。
女子苦苦挣扎尖叫哭泣,男子被抽倒在地哭嚎打滚。
立在大堂边上拍鼓弹瑟拨弄琴弦的女子神色麻木,似乎早已见惯这种场景,目中了无生趣。
僧人极尽享乐,面露病态快意,毫无一丝佛门该有的慈悲,行为举止更是佛德败坏。
郑景仁眉头连跳,虽然早已听陈沁儿说过,但真看到的时候,他仍是怒火高涨。
身上刀意徒涨,似无形刀划过空气,有轻微‘嗬嗬’声响起,大堂里正享乐行恶的僧人脖子一凉,鲜血喷溅纷纷扑倒。
被欺凌的女子愣了愣,面上没有丝毫惊惧死尸的恐惧,满脸快意的将身上死尸推开,摸起旁边能拿到的一切事物往死尸头上砸,砸得血肉模糊时她们才惨笑出声。
她们所受痛楚太多,早已忘了恐惧,只有满腔愤恨,如今得以发泄后忍不住悲从中来的哭咽出声。
男子大多被抽打得皮开肉绽,甚至手筋脚筋都被抽断,扑倒死尸上哭咽着撕咬。
郑景仁抿了抿嘴,双目乌黑远比黑夜更黑,面含杀意转身看向佛殿的东面院墙。
一个宽头大耳的和尚站在东面院墙,他目光平静不见恼怒不见惊惧,嗓音醇厚:“施主是外来人。”
郑景仁握住炎风刀刀柄缓步上前,双目瞪着这虚道境的大和尚:“很明显,那又如何?”
“贫僧···曾经也是外来人,施主可愿听个故事?”大和尚脸上闪过追忆,神色说不出是唏嘘还是惆怅。
郑景仁脚步顿了顿,炎风刀刀光一闪而逝:“听故事可以,先吃我一刀。”
雪亮刀光快若幻影流星,斩向大和尚胸膛。这大和尚身形往左边偏了偏,雪亮刀光将他右臂斩落,面上不见痛色。
这大和尚唱的哪一出?
见这宽头大耳的和尚没有抵抗甚至连躲避都只是随意侧身,郑景仁疑惑间停下脚步,收刀站定:“说吧,什么故事?”
大和尚拿出一包药剂抹在切口整齐的肩膀,止住鲜血流淌,连吸几口气后才开口:
“扬州有座佛子寺,专收有佛缘的弟子,不论出身不论贵贱。有个小乞丐得到寺里某位大师的青睐收入门下,自此不用担心风吹日晒饥肠饿肚。”
“有饭吃,有屋睡,小乞丐觉得日子极好,在大师教导下踏入修行。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年岁渐长,功力日益高深,却卡在真境巅峰无法突破。”
“他有些着急,想在大师圆寂坐化前突破虚道境,圆了大师的心愿。可惜突破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直到大师圆寂前夕,他仍未能突破。”
“于是他翻阅古籍,找到了一个叫乱佛界的地方,知道这里能让修为顿滞的佛僧有所突破,所以他设法进了乱佛界,落在名为源水寺的寺庙。”
“在这里,他得益于此界邪祟乱纲的恶念,突破成就虚道境,但他却因此被困在了乱佛界。”
“被困在乱佛界?为什么?”郑景仁眉头微皱的打断大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