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地方?”颜无极眼珠一转,狐疑道,“何处?”
隋佐伸手朝北方一指,奸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华山镇?”颜无极似乎有些开窍,“你的意思是,三万大军都被你埋伏在华山镇?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隋佐得意道,“我的兵马如今就在华山镇待命,就在那些汉人的眼皮子底下。每日与他们朝夕相处,摩肩接踵。只可惜,这些汉人有眼无珠,辨别不出罢了。”
“什么意思?”
“为免引起怀疑,早在数月之前,我便已派兵分批混入华山镇,并将镇中的百姓秘密俘获,留下妇孺老幼,同时让我的将士乔装成青壮镇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什么?”颜无极茅塞顿开,登时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眼下华山镇的百姓,都是你暗中设下的兵马?”
“岂止百姓?还有不少兵马乔装成江湖游侠,商贩僧侣,甚至是乞丐。就连沈东善招募修筑论剑台的工匠中,也有不少是我的人。零零散散,总算将三万将士神不知鬼不觉地渗入华山。现在,我只要一声令下,他们瞬间便可化民为兵,揭竿而起。”隋佐正色道,“颜老,我这招瞒天过海之计,用的如何?”
“高明!实在高明!佩服!老夫佩服!”
直至此刻,颜无极终于明白,蒙古大汗为何会让隋佐担任京北大营的统帅。
此人不仅忠心耿耿,久经杀场,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更重要的是,他有胆有识,有勇有谋,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统兵大将。
单凭这招铤而走险的“瞒天过海”之计,足以彰显其过人的统兵才能。
“为免出现纰漏,我下令将所有兵刃藏于华山镇外。如此一来,将无人怀疑镇中有诈。”隋佐懊恼道,“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藏于杏窑村谷场的一批兵刃,竟被贤王府的人误打误撞地发现。自此,暗中设伏一事便在华山镇传的沸沸扬扬,一发不可收拾。”
“眼下,就连远在三十里外的云追月都能有所耳闻,可见此事在华山镇早已不再是什么秘密。”颜无极沉吟道,“好在你将兵刃藏于镇外,倒也能掩人耳目,谁也不会想到伏兵尽在镇中。更何况,若非兵器暴露,老夫也不会想到借此试探云追月的忠心。总算错有错着,有所斩获。”
“被人发现终究不是一件好事,料想各门各派眼下都在积极筹备应对之策。”隋佐不忿道,“颜老,你对这些江湖中人颇为了解。如果我的兵马已经暴露,依你之见,他们会如何应对?”
“一旦东窗事发,他们定会摒弃前嫌,联手对外。至于对策……八成是固守待援,里应外合。”颜无极思量道,“依我之见,他们会依据华山天险坚守一些时日,损耗我们的兵力。与此同时,再派人求援,从各门各派调集人手……”
言至于此,颜无极的眼神陡然一变,惊呼道:“不好!既然兵刃暴露,想必已有不少人发出求援信。”
“我即刻派人封锁华山镇,连一只苍蝇都休想再飞出去。”隋佐当机立断,沉声道,“我料想,已经发出求援信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即便知晓此事,也会犹豫不决,思量些时日,以求辨别真假。”
“不错!”颜无极连连点头,“拦下一个是一个,他们少一个强援,我们便多一分胜算。此役,即便不能诛杀所有武林中人,起码也要重创他们一番。让他们心生忌惮,再不敢与我们为敌,更不敢为大宋朝廷所用。”
“不止于此。”隋佐冷笑道,“华山天险,易守难攻。一旦他们摒弃前嫌,联手对外,上万江湖草莽视死如归,对我们仍是不小的麻烦。因此,若想对付他们,仍要用些计谋。”
“隋将军的意思是……”
“要么不战,要战便要大获全胜!他们聚在一起,对我们将是巨大的威胁。只有引蛇出洞,逐一剿灭,才是上上之策。”
“一旦放他们离开华山,瞬间作鸟兽散。再加上援兵与他们里应外合,只怕会有漏网之鱼……”
“无妨!即便他们逃出华山,也逃不出华山之外的另一张天罗地网。”
“隋将军的意思是……”
“武林大会将持续三日,算上今天,我们仍有四天时间准备,足矣!”隋佐狞声道,“我即刻下令,从京北大营再调集一万精兵火速赶来。在华山五十里范围内的所有关隘要道设下埋伏,编织一张无形大网,专程对付那些漏网之鱼。这一次,我要这些自以为是的愚夫草莽插翅难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