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条庸蛇如同疯了一般,对柳寻衣的攻击全然不顾,反而趁势将自己那条又粗又长的蛇尾,迅速缠绕在柳寻衣的胸口,乃至脖颈。
“千万不能被它缠住!”洵溱疾呼道,“既然七寸无用,便震碎它的脑袋。”
话音未落,庸蛇仿佛感受到死亡威胁一般,猛地将蛇躯紧收。
霎时间,柳寻衣忽觉全身一紧,脖颈处备受压迫,脸色憋的涨红无比,张着大嘴却发不出半点声响,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变的有些困难。
“门主,快!”汤聪和廖氏兄弟拼命呼喊。
庸蛇越收越紧,柳寻衣的意识开始渐渐变的模糊起来。庸蛇趁此机会,奋力晃动着蛇躯,迅速朝着柳寻衣的口鼻捂来。
万急之下,柳寻衣已来不及多想,面对近在唇边的腥腻之物,他猛然张开大口,不顾一切地狠咬下去。
这一口,柳寻衣硬是从庸蛇身上,咬下一大块血肉。
庸蛇吃痛,蛇躯稍稍一松,留给他一丝喘息之机。
趁此机会,柳寻衣猛挥右掌,满含内劲的掌势狠狠拍向庸蛇的脑壳。
伴随着“咔”的一声脆响,柳寻衣一掌将蛇头生生拍瘪,登时碎成一滩模糊粘稠的血浆烂肉。
蛇头一碎,蛇躯下意识地收紧几分。柳寻衣找准部位,闪电般探出右手,随着“噗嗤”一声轻响,他的手瞬间插入蛇躯之内,五指一抓,随之向外一甩,一颗黑黝黝的蛇胆赫然被他抓手中。
将庸蛇从自己的身上褪下,柳寻衣高举着鲜血淋漓的蛇胆,在众人难以言明的复杂眼神下,他昂首张口,将血淋淋的蛇胆整个吞入腹中。
胆过咽喉,汁液迸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苦涩之感瞬间袭遍柳寻衣的全身,令其五官狰狞,险些将蛇胆吐出来。
蛇胆入腹,柳寻衣连灌数碗烈酒,但始终难以消除口中苦味,以至于他喝下去的烈酒也是酸苦无比,丝毫感觉不到其他滋味。
丁傲笑道:“庸蛇之胆乃大补之物,柳门主生吞蛇胆,必能强身健体,益寿延年。呵呵……”
董宵儿将一双极具魅惑的美目转向一言不发的简仲,似笑非笑地说道:“简大侠,轮到你一展身手了。”
虽然庸蛇凶猛,但简仲的表现亦在柳寻衣的意料之中,经过一番周折,终究将蛇胆顺利变成腹中一餐。
连过两关,柳寻衣和简仲的表现皆是可圈可点,互为伯仲。
接下来,任无涯又命人依次送上甘、辛、咸三味。
第三味,甘绝,冰融露,需化冰成水而饮。
第四味,辛绝,猩红椒,需火中取栗而嚼。
第五味,咸绝,麝狐干,需分岩碎石而咽。
再加上第一味的海中梅、第二味的庸蛇胆。任无涯的天山五绝,竟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将柳寻衣和简仲的胆识、武功统统考验一番,俨然别具深意。
二人遍尝五味,约莫用了一个时辰,直至夜色渐深,这席五味宴方才进入尾声。
柳寻衣和简仲在历经百般滋味之后,贤王府和金剑坞终于如愿以偿,被任无涯留在阁中,共商大事。
至于苏禾,唯有悻悻离席,空手而归。
转眼间,喧闹嘈杂的缥缈阁已恢复往日的宁静。
外阁,除柳寻衣一行和宋玉、简仲之外,只剩丁傲、董宵儿、呼延霸三位旗主,至于其他堂主、弟子,则已尽数离去。
眼下情形,与柳寻衣的预料一般,任无涯终究还是在贤王府和金剑坞之间,二择其一。
“五味一宴,老夫已从二位身上感受到北贤王和金坞主的诚意。”
任无涯此言一出,柳寻衣和宋玉同时心头一惊,原来自己九死一生地遍尝五味,只是任无涯试探他们诚意的手段。
“任宫主,为了与玉龙宫修好,在下不惜茹毛饮血,吞火咽冰,这份诚意……应该足够了吧?”柳寻衣试探道。
“不惜性命的又何止你一个?”宋玉嗤之以鼻,冷笑道,“简大侠何尝不是遍尝五味?岂能说贤王府的诚意更胜于金剑坞?”
汤聪愤愤不平地插话道:“简仲毕竟不是金剑坞的人,只是你们请来的帮手,怎能与我家门主相提并论?”
“简大侠只是我家坞主的朋友,便愿为金剑坞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宋玉嗤笑道,“如此更能证明,与我金剑坞交朋友,必能肝胆相照,生死与共。反观北贤王,自诩朋友遍天下,但真正愿意为他舍命一搏的……又有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