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两人胳膊一碰,发成一声似皮革交击,又似钢铁敲击地面的声音。
赵舟没有再多后手,身子突然矮了下来,一个‘腾云纵’,连点两下,又回到了原先的地方。
“好!名不虚传!”巴力明抖了抖手,哈哈大笑出声,也没有接着追击。
“进去一坐?”赵舟询问一句,也邀请车棚那边的两位狱警。以他的身份,让巴力明在外留一夜不是问题,也不怕他越狱跑了。
谁知巴力明摇了摇头,又向着车棚那边走去,“别为难这两位兄弟了,武师傅也是托了不少关系,才圆了我这个交手的愿望。谁知赵师傅已经踏入了见神不坏,一身劲力凝成一股,远超与我。这比也不用比了,不下死手,胜负未知。这大过年的,咱们干脆好好吃饭,不给赵师傅添乱了。”
巴力明的笑声带着一种豪迈,说完。他旁边的狱警也是打开车门,让巴力明上了车后,乒乓球粗细的手铐脚镣一戴,‘嘟嘟’几声车响,又回往监狱去了。
“这巴力明师傅倒是挺洒脱的,把监狱都当成了自己的家。”赵舟瞧见这一幕,倒觉得挺有意思,对他所说的见神不坏,也没什么好奇的心思。
因为单论力气上,赵舟也确实和见神不坏差不了多少,都是二十吨往上的力气,差也是差几吨。
当然,赵舟现在也才丹劲而已,并且还没有完全圆润下来。
不过。
也在他思索着,瞭望到巴力明的车子消失在了田地道路的远方时,又听闻‘滴滴’的声响,看到一辆轿车来到村外、想要缓缓减速径直驶来,却又被车棚处的弟子拦下。
“您好。”拦路弟子以为是哪位不知杨氏规矩的拳师,继而站在车侧,抱拳一礼,想要说明一下。
只是,还没等到这位弟子说完,几名身穿武士袍的东瀛人从车内走下,手上拿着一份文件。
“赵先生。”其中为首的一位中年武士,没有理会旁边的弟子,直接望向赵舟,“我叫武田角荣,深闻贵国文化,特意不请自来,想参加你的聚会。”
“东瀛人?”众弟子听闻是东瀛人,眉头一皱,倒没说什么不客气的话,但也隐隐拦着了车子的来路去路,又望向了村口的赵舟,想听自己师爷的安排。
“远来是客。”赵舟神情不动,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过来干什么的,但也让左右弟子放行,毕竟拒客门外,总归失了礼仪。
“多谢、赵先生。”武田角荣点头,又望了赵舟一眼,让身旁的几名同伴跟上,一同在杨氏弟子的引路下向着村中行去。
而赵舟也没有管他们,又等了一会,将近八点的时候,才与几位老拳师一同回到大院那边,准备茶话会开完了,再问众拳师们要上几手招式,填充一下自己的库存。
同样,此时的院中,板凳桌椅已经摆好,大台子也已经架了起来,大红灯笼、张灯结彩。不管是客人,还是众弟子都纷纷落座,低声交谈,等待着节目开始,也等着正主赵舟来到。
“各位久等。”
赵舟走进院子,看到这一幕,也很和气的和诸位拳师抱拳一笑。
“赵师傅!”见到赵舟来至,众人也笑着打着招呼,起身见礼,气氛一下子非常热闹。
“周师傅,冯师傅。”赵舟一路走过,尽相回礼,坐于主桌。同桌的也基本都是化劲高手,武运隆、刘沐白两位丹劲大拳师也是尽坐此列。
也等到三两分钟,八点刚过。
“诸位、请!”赵舟亦是大手一摆,敬酒一杯。台子上也响起戏曲声,各个门派的弟子按照排序,一一上演自己的节目。
只是,众门派的弟子也是奇才挺多,除了唱戏、唱歌的,还有变魔术,小品,整的和跨年联欢晚会一样。
“好!”
小品相声说到笑处,或是唱戏曲唱的好听,众人亦是大声叫好,鼓掌喝彩。
“那是我弟子,一手八卦打的游龙戏凤!”或是一位八卦掌的老拳师,看到台上表演武术的是自己弟子,也是和同桌的老朋友们吹嘘半天。
惹得没有报名参加节目的众弟子们,听到老前辈们的赞赏,或者看到自己师父‘鼓励’的眼神,亦或是想要在老前辈们面前露个脸面,继而也是一一报名,让杨隆帮他们安排一下。
“来,诸位师傅。”赵舟这一桌也是热闹非凡,相互敬酒,偶尔和几位大拳师点评一名弟子,让得知消息的表演弟子高兴半天。下了台子,就麻溜的过来敬酒,想要和老前辈们喝一杯。
“让一让,借过....”后院也是一直忙着做饭,各种菜品样式,天南地北的口味都有,一一被弟子们摆上。
尤其众人都是练武的,吃的多,加上看着节目,又时不时的来回走动,向着赵舟这一桌敬酒。
一直到晚上将近十二点,众人桌子上的饭菜也没停过,凉了一盘回去热,吃完一盘又上一盘。
“马上十二点了,你让杨隆带着几名刚刚唱,不错的弟子,去拿鞭炮。”赵舟今日是喝舒服了,熏着微微的醉意,让武运隆放下筷子去跑腿。
武运隆也是二话没说,连走两步,只是不走正门,反而避着墙头上挂着的灯笼,忽的一下从院墙上给翻过去了。
“好!”不知道哪位拳师喝高了,把武运隆当成了表演节目的弟子,还拍手了两下。
而也正是在这临近过年时分、众拳师接着微微醉意相互吹牛,气氛热热闹闹的时候。
靠近最边上的位置,原先那几位东瀛人中的为首中年,也即是武田角荣突然站起身子,体内气血翻滚,遥遥向着赵舟大喝道:“赵先生!”
一声爆喝,如狮子雷吼,压盖了众人的谈话,场面为之一静。
赵舟听闻,也随之望去,看到武田角荣这一桌的酒水完全没有动过,好似这四个小时当中他们一直在闭目养神。
“赵先生!”武田角荣见到赵舟望了过来,亦是接过同伴那里拿出了一纸文件,傲视对望道:“这是按照你们的传统,立的生死状,你敢签下,与我在那个台子上一战吗?”
他说着,指了指院子中央的戏台,浑然不惧周围因为年夜气氛被打扰、继而投来的厌恶目光,更不怕众拳师一同攻之。
因为他们东瀛人都有一种武士精神,把这种单刀赴会的胆量,当成一种信仰,是用来崇拜、追捧的。
同样,众拳师怒归怒,但也不会以多欺少。
而赵舟听闻武田角荣的言语,先前与刘沐白等人的谈笑样子褪去,也没等众拳师开口说什么,便突然如猎豹觅食,又仿佛化作妖魔一般。
‘呼’的一声风响,众人只感觉一道黑影闪过,赵舟身子纵起,瞬息来到了武田角荣的身前,左手半握下劈,‘咔嚓’一声,砸断了武田角荣刚刚反应过来准备的胳膊以后,反手进步一架,又是‘咔嚓’一下碎响。
武田角荣根本反应不过来,胸口像是被大卡车边角撞了一下一般,完全塌陷,血液溅得他身后同伴满身都是。
“一个抱丹的东瀛人而已。礼仪之下,给你脸面,敬你一杯薄酒,未曾想....你还真是把自己当人看了。”赵舟单手拎着他的脖子,听闻他气息还未断绝,又猛地一握,捏碎了他的气管,断了他的所有生机,又一掷把他的尸体给扔到了院子外面。
同时,‘啪嗒’院外尸体落地声刚刚响起,赵舟从他吓傻的同伴手里接过纸笔、略微一扫,把生死状一签,又回到了主桌上,“把他们给扔到村外。”
“是!”几位弟子回过神来,拖着吓傻的几名东瀛人,像是拖死人一样,硬是给他们拖了出去。
“怎么死人了?”这个时候,武运隆也刚笑着走进院门,见到如此安静一幕,又听旁边拳师一说,顿时酒醒了一半,感觉大过年的死人不吉利,或者说有点晦气。
可他看到院中有些安静的沉闷气氛,还是左思右想,突然心思一闪,忽的挑起了一个话头道:“过年嘛,红红火火!”
“是啊,过年就是要红红火火!”有人心领神会,也起身吆喝了一下。
“武师傅说的有理!”更有一位老拳师起身向着四周抱拳,遥指四周景物,以及边角的那一滩血迹道:“这鞭炮为火、血为红。房檐挂彩、戏台掌灯!正应了腊月三十、红红火火,张灯结彩。今年、这年是过的全了!”
“是啊,今年不枉此行!”众拳师听闻如此形象比喻,一瞬间连道大好,望着赵舟,一同敬酒。
“快快快,正点到了,快放鞭炮!”弟子们看到晚上十二点到了,又见到武运隆的眼神,也点燃的鞭炮,一时间‘噼里啪啦’的声响回荡院落,非常应景、红红火火。
而赵舟亦是品着小酒,看着又演开的戏曲,听着四方来贺,鞭炮声响,借着微醺醉意,略闭双目,忽的心思一空,悠然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