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霜要出去,却被覃初柳拦住了。这可是送嫁的队伍,元娘的马车还在后面跟着,她可不想和贺拔瑾瑜太过亲密,让别人看笑话。
冬霜不顾贺拔瑾瑜冷冽地眼神,果然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
贺拔瑾瑜无奈,也只得随她们了。
“你怎么能上车?有这么多人看着。”覃初柳有些疑惑,这怎么说也是送亲的队伍,就算他是未来的新郎官,也不能随意钻她的马车啊。
“无事,你们沈先生已经打点好了。”贺拔瑾瑜毫不在意地说道。
原来是沈致远安排好的, 覃初柳这才放下心来。
贺拔瑾瑜拧眉盯着覃初柳的妆容看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不好看!”
是说她化妆不好看!虽然覃初柳也这么认为,但是这话由贺拔瑾瑜嘴里说出来,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不好看你别看,谁让你看了!后面马车里还有十几个好看的大姑娘呢,你去看啊!”覃初柳气哼哼地说道。
说完之后干脆转过了身,招呼冬霜给她卸头饰,这些个东西实在太沉,压得她说话都没有气势。
覃初柳所说的十几个好看的大姑娘是跟随和亲的媵妾。
早前覃初柳还不知道有这些人的存在,直到上马车前,她看到十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打扮的花枝招展地上了后面的马车,让冬霜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怎么回事。
虽然知道这些媵妾只是摆设,但是覃初柳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这些女人说到底都是要送给贺拔瑾瑜的,就算贺拔瑾瑜不收用她们,她们也总占了个贺拔瑾瑜的女人的名头。
贺拔瑾瑜知道和亲的规矩,有媵妾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早前他根本没放在心里,不过就是几个女人,多几双筷子吃饭罢了。
不过看覃初柳现下这愤愤的小模样,贺拔瑾瑜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端起小几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贺拔瑾瑜淡淡地说道,“不过就是几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你何须放在心上。若是你不喜她们,到了辽河郡随便打发了她们便是。”
覃初柳却还是没消气,重重哼了一声,“我喜欢不喜欢有什么打紧。主要是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贺拔瑾瑜摇了摇头,他的小姑娘脾气这般大,看来他以后连看一眼别的女人都不行了。
当天在驿站休息的时候,元娘才知道贺拔瑾瑜也在队伍里,还跟覃初柳同车。虽然车里还有冬霜吧,但是总也不合规矩。
于是,元娘把贺拔瑾瑜叫到一边,很是不客气地告诉他,“你们已经订了亲,马上也要成亲了,你还等不了这几天?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私自见柳柳。”
未来岳母的话他哪敢不听,虽然心里不愿意,却还是点了头。
之后的几天他也乖觉,真的没去找过覃初柳。
覃初柳也被元娘看的死紧,平日赶路掀开车帘往外看一眼都不成。
这一日他们终于到了临州城,覃初柳与送亲的官员商量过。在临州城多停留一日,她有事情要办。
送嫁的官员是沈致远的人,自然听从覃初柳安排。
覃初柳要办的事就是安香!
安香受了杖刑之后,覃初柳只给她请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大夫看了一下,开了几剂药了事。
由于没有及时医治。后期也没有好好照顾,她的腿彻底的废了,不要说站起来走路,就是想动一下都不行。
早前没有人伺候她,覃初柳也只让冬霜每日给她送一日三餐,她现下穿的还是早前破烂不堪,且被自己的血染红的衣裳,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之前她还是装疯,现下她的精神状态是真的不好了。虽然还没有到疯的地步,却也整日神经兮兮,看着覃初柳的目光就像是猝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将覃初柳千刀万剐。
覃初柳却一点儿也不在意,她看着坐在地上一身狼狈的安香,很是和善地告诉安香,“三姨母,咱们到临州城了。这里你应该不陌生,毕竟也生活了好几年。我已经派人去寻三姨父了,你就安心等着他来接你吧。”
不用死了!这是安香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当初她就想,只要不死,就算回到曹货郎身边也是好的。
现下终于如愿了,可是,她怎么觉得事情不大对。
她有种预感,她以后的日子会生不如死。
很快,曹货郎就被带了来,他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给覃初柳磕头,一抬头就看到了在他身前不远的安香。
他惊诧地睁大了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安香交还给你,你以后可一定要好好对待她,往后我会隔个一年半载地派人回来看看,可千万别让她死了!”覃初柳看着曹货郎一字一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