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初柳轻轻拍了拍元娘的手背,对元年点了点头,然后进了屋子。
西屋的门敞开着,梅婆子还在哭,戚老头儿在一边沉默不语,大江竟然也没有离开,坐在炕沿儿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覃初柳现下没有时间管他想什么,她直接推开东屋的门,外面吵闹的热火朝天,东屋却很安静,只傻蛋对着后窗静静的坐着,就好象外面的一切与他毫无关联一样。
事实上,与他确实没有什么关联。
覃初柳阴恻恻地看着傻蛋宽阔地后背,暗暗祈祷自己预想的没有错,不管如何,这次她都要拉他下水了。
找出笔墨宣纸,细心的磨好墨,“傻蛋,过来写几个字,我说你写就好!”
说完,覃初柳的目光就一瞬不瞬地落在傻蛋的身上。
她不确定傻蛋是真傻还是假傻,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傻蛋的身份定然不凡。如厕之后要洗手,吃饭的时候举止十分优雅,坐立或者行走的时候也都一派从容……
见微知著,仅从这些小的习惯和细节上就可以看出来,傻蛋的教养很好,而普通人家的孩子绝不会有这样的教养。
有人教他功夫,那么,也很有可能有人教过他读书识字,正是因为心中有了这样的猜想,覃初柳才勇敢地压上了赌注。
她赌的,是傻蛋会帮忙,赌上的,是以后大展拳脚的契机。
傻蛋还是一动不动,覃初柳面上无甚表情,心里却开始焦躁起来,不能让外面的人等太久,她要尽快写出一张欠据来才行。
恨恨地咬了咬唇,覃初柳暗恼,要是自己有一笔好字,这个时候哪里需要来求别人!
以后一定要好好练字,覃初柳暗暗发誓!
“傻蛋,你帮了我这次,我就不把你卖到青|楼做兔儿了,你若是想留在我们家,我也绝不撵你走,如何?”覃初柳语带哀求,往后退了一大步。
终于,傻蛋有了反应,他缓缓地转过身,定定地看了覃初柳一会儿,好似在确定她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我向天起誓,刚才所言绝对真心,若是反悔,天打雷劈!”覃初柳举起两根手指头郑重地道。
傻蛋移到炕桌边上,覃初柳很有眼色地把宣纸铺上去,笔蘸好了墨才递给傻蛋。
“要这样写”,覃初柳说道,“题头写欠据,接下来写……”
接下来写什么,她一时梗住了,古代的欠据是什么样的她可没见过啊,不知道和现代的一样不一样,若是不一样可怎么办?
汗珠从额头上渗了出来,就是刚刚与崔氏和安贵演戏的时候也没有这般的焦躁。
双手紧握成拳,不管了,就按她知道的写,村里人识字的不多,倒时候还不是她怎么说怎么是。
想到这里,覃初柳的心稍稍放下,“傻蛋,继续写。下面就写……”
覃初柳不经意地垂头一看,所有的话都梗在了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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