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扰人清梦的，多半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开门！张健你给我开门，再不开门，我就报警了！”窗户被车灯的光芒映亮，女人尖锐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铁门传人屋内，床那边的小姑娘迷蒙地睁起眼睛。张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慌，然后穿上拖鞋，去客厅里开门。

“好啊！你终于敢出来了！”把门打开之后，张宁菀的母亲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张健无语，什么叫“终于敢出来了”？大半夜敲门，能有这个速度开门就已经不错了好吗？

但是张宁菀的母亲没管这些，一句话说完，紧接着就质问了起来，“张宁菀是不是在这？”

“在这。这件事不是已经和你说了吗？”张健平静道，实际上，从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张健就意识到情况可能出现了偏差，但是这个时候张健还是咬定之前的想法比较好，不然更说不清。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了？”对方毫不客气地反问。

“张宁菀说和你商量好了，而且我给你打过电话，你并没有接。”张健有条不紊地答道。

“你什么时候给我打过电话？”张宁菀的母亲掏出手机，划开屏幕，上面好几个未接电话。

张健：“……”

“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和我商量好了？”张宁菀的母亲沉着脸，重新找了一个理由，如果是心虚的人，看到她这种表情，说不准真的会觉得害怕，不过对于本来就问心无愧的人来说，她这表情就显得有些凶恶和丑陋了。

“张宁菀没和你说？”张健皱眉，从他的角度来讲，还比较相信张宁菀和自己的判断的。

“她是和我说了，但我根本就没同意！”张宁菀的母亲越过张健的身体看向屋里，“死丫头，不要脸的，你给我出来！再不……”

“等等等等！”张健连忙挥手，“您先别激动。”

对方的几句话骂得很难听，要是换了其他人，张健早就发飙了，就算现在说话的是张宁菀的母亲，张健也不可能放任对方骂下去。

“你先让她出来！”张宁菀母亲道。

“您先把话说清楚。”张健阻止。

两人僵持在门口，而屋里的人明显知道了外面的情况，于是尽管张健在竭尽全力和对方周旋，但是对方最后依然将目光投向了张健身后。

“张宁菀，你给我过来！”

张健听到这句话，顺着对方的视线扭头望去，看到了一个娇小而单薄的身影。

“你怎么出来了！小心别感冒了。”张健连忙拿起挂在墙上的外套，给小姑娘披上，时间都已经是深秋，楼道里的温度只有个位数，这个时候开着门，张宁菀穿着睡衣，张健真的担心把小姑娘冻坏。

“张宁菀你给我回来，跟我回家！”张宁菀的母亲在门外喊道。

“我不回！我的房间都给别人了，回去我也是睡在地上！”小姑娘执拗地摇头。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就这几天，他们家拆迁，住个五七八天的就走。”对方的脸色阴沉，似乎是在外人面前被揭了短处，脸上不大好看。

“那我也不回，我在住着就挺好！”小姑娘倔强地坚持着。

“一声不吭跑到野男人家住，你还嫌不够丢脸是不是？”

“我不回去，我不睡在地上！”小姑娘再次声明自己的主张。

张宁菀母亲听到这句话，当即恼怒了起来，大概是不想将事情闹大继续丢脸，这个女人长出了一口气，强压下怒火，“这样，你跟我回去，你睡我的床，我睡地下还不行吗？”

“……”小姑娘沉默了片刻，还是选择了摇头。

“我说你闹够了没有！”对方本来就不多的耐心彻底耗尽，“赶快跟我回去！”

“我不回！”张宁菀大声抗议。

两人对话中的信息很零散，但是张健还是拼凑出了些许信息：张宁菀今晚来这里，是因为家里有人，住的地方不够！怪不得张宁菀的母亲明明已经上了楼，楼下的车灯却还亮着。母女两人从一开始就有分歧，在行动的时候又不互相沟通，所以才出现了这种情况，而事情进行到现在的地步，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法再调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