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小了这梓真楼,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不为过。”青槐道人一边将张潜往楼上领,一边说道。
张潜随他一路走着,这梓真楼中生意果然极好,一连上了三层,落座率竟然还高达七成,忽然他发现一名修士唤过楼中弟子结账时,给的竟然是一种奇怪的符纸,不带一丝五行灵气,只是上面的符文复杂倒了极点,细微之处用纤毫形容都有些为过,而且标有数额,有点像俗世之中的银钞,让他有些摸不着边际。
“那便是宗门贡献度,只不过记录于纸上,可以在宗门之中换取各种资源,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等价交换物,你可以将他想成俗世中的金银。”青槐道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他一举一动都的真切,自然知道他心头所想,与他解释道,而后又说道:“其实世俗世外都是一样,不过是凡人与修士间有所区别。”
“嗯。”张潜点了点头,随着青槐道人一路到了五楼。
这梓真楼虽在这互市中不算起眼,然而比世俗中许多建筑都要高大壮观,世俗繁华比之世外繁华,可谓小巫见大巫一般,两人在一处雅间中坐下,桌上还有些没吃完的酒菜,青槐道人唤过一管事的弟子,吩咐之后,不过片刻便有几名弟子上来换好席面,上百年的灵龟炖汤,香气沁鼻的灵药珍酿。
“修行之人虽说断绝了口腹之欲,不过民以食为天,食为人之天性,不必如此拘束,而且这些饭菜酒食可都是大补之物,对身体也有好处。”青槐道人停杯举箸,撕下一片灵龟之肉塞进口中。
张潜见他如此爽快,也斟满一杯酒,与他同食。
两人以酒助兴,虽然说不上相谈甚欢,然而张潜默默聆听,也算是投机,青槐道人讲的大多是这小沩山中的一些势力以及那些不成文的规矩,也是怕他将来闯祸,关系如此渐渐熟络起来,酒过三巡,青槐道人忽然端正了颜色,一本正经的问道:“有一事我一直想问,却怕有些唐突,不知该不该说。”
张潜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不等他问,便与他说道:“我知道师兄是想知道,我如今这境界是怎么得来的。”
“的确如此,若不弄个明白,我实在忍不住去猜。”青槐道人倒不隐瞒什么。
“其实那日资质测试时,出现了一丝意外,其实我资质也并非那般不堪,那一枚求生丹是我自己使了些手段吐出来的。”张潜这般说道,话中七分真三分假,倒是让人分不清了。
“哦?”青槐道人颇为不解,问道:“师弟为何这般做?”
“当时自作聪明了。”张潜摇头苦笑。
这般含糊其辞一说,也没讲清,全由青槐道人自己去猜,却是极为巧妙的岔开了话题,没有继续追问。
“后来进入焰狱峰中,我修行渐渐有了起色,得了门中长辈重,便赏了各种资源供我修行,如今刚刚渡过四次心魔,使得元精聚合。”张潜却是没讲他在焰狱峰中大开杀戒之事,青槐道人虽然多次帮他,对他有大恩,但两人关系可以用“同生不共死”五个字来形容,犯不着将自己的秘密跟他全盘托出。
虽然有些不坦诚,但这种于人于己都无好处的事情,讲清了也毫无用处,反而将他拖进自己的困境中。
“当初我在青羊县时,我便重了你这份心性,可惜后来资质考核时,横出那么一趟子事情,如今来,果然不是我走眼了。”青槐道人闻言大笑道,拍着张潜手背,毫不矫情的说道:“将来飞黄腾达,可莫忘了照顾师兄。”在他来,张潜能在一年之内,修炼到元精云布初境,虽然眼下修为不及自己,但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大有可期,与杨继业、方希直等人一般,都是前途无量之人,也不枉自己一番苦心。
青槐道人行事偶尔也讲几分情谊,但本性之中却更加注重功利。
张潜自然的明白,不过对此毫不在乎,不管青槐道人帮他是何种目的,哪怕别有所求,但说出一朵花来,也抹杀不了自己受他恩惠的事实,这便是道理,也是他处事的准则,有恩必报,有仇必偿。
“将来师兄若有需得着师弟的地方,便知会一声,不敢不上心。”
张潜也未说什么两肋插刀、肝脑涂地的话,徒显矫情,一边闷头吃饭,一边随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