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花心里很乱也很慌,可偏生是这种时候,她反而睡得很快,也睡得很沉。
临武院。
沈在野靠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手里捏着玉佩,微微皱眉。
湛卢站在他旁边轻声道:“已经布置妥当了,只要到了北门亭,她便再无生还的可能。”
转回头来,沈在野勾唇一笑,带着些邪气:“那么美的女子,你觉不觉得可惜了?”
湛卢一惊,连忙半跪了下去:“奴才不觉得有什么可惜。”
“是吗?”沈在野轻笑:“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吗?”
倒吸一口凉气,湛卢连忙磕头:“主子明鉴,奴才绝无越轨之心!”
慢慢将玉佩戴回自己腰上,沈在野重新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
“你若是有不轨之心,也怪不得你。”他淡淡地道:“那女子的媚术太过厉害,少有人能抵抗得住。”
甚至连他,可能也中招了吧,不然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跑来窗口看月亮了?
心下微震,湛卢抬头,不可思议地看了自家主子两眼,然后垂头道:“有件事奴才一早就想问您了。”
“你问。”
“您对姜娘子,似乎不太一样。”湛卢放低了声音:“从和风舞开始就有些失常,为什么?”
沈在野沉默。
今晚的月亮很皎洁,看得人眼睛有些恍惚,一转眼好像就能回到姜桃花和穆无暇大婚那天。
赵国公主与南王的婚事,整个大魏都没有几人放在心上,所以送亲的队伍只有十几个护卫,松懈又懒散,以至于秦升在国都里养了几天的野狼一上去就把人吓得四散。
人群混乱之后,有人负责拖住姜桃花的贴身丫鬟,有人负责暗暗给她引路,制造机会让她往和风舞的方向跑。
姜桃花是聪明的,一路丢了不少彩色的石子儿,可惜,他的人就在后头,她丢多少,那人就捡多少,再往其他地方乱扔,以求在完事之前没人能找到她。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只要他让姜桃花在青楼失身,那景王难逃罪责,势必被皇帝责骂,生了嫌隙。而南王不仅不用娶这个会媚术的公主,更会得到皇帝的赏赐。至于他,他是个不知情的人,景王怪不到他头上。
然而,当他站在二楼上看见那女子不经意的一抬脸的时候,他突然改主意了。
一箭双雕多没意思啊,一箭四雕才是本事。既然这女人如此倾国倾城,又何不让他亲自领教呢?之后,景王还连带着算是拖累了自己,也就欠了自己一个交代,一举四得。
他只是表面重女色,不是个真正贪图美色的人,但是也许是压抑了太久,反正这人都会死,那不如陪他放纵一回也好。
天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的,难不成每一个禁欲的人身子里都住着一个浪鬼?沈在野没想明白,也不打算去细想,反正一切都依旧是按照他的计划在走。
但是,从他踏进那间屋子开始,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脱离了他的掌控,往不可知的方向去了。
相府的后院里有各种各样的女人,妖媚的、端庄的、活泼的、知趣的,然而他从来没见过姜桃花这样的。
雪白的胳膊从宽大的袖子里露出来,红色的锦被衬着肌肤,当真是诱人至深,加上这人媚眼如丝,又挣扎又渴望的模样,瞬间便叫他失了控。她分明不是最美的,但那一双眼睛却像是有漩涡,扯着他一点点地卷进去,再也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