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宝妆面不改色地落座,接过宫人递来的热茶:“皇兄好雅兴。”
屏风后面的嬉闹声安静了一瞬。
很快,老皇帝披着衣衫,怒气冲冲地踏出屏风:“你愈发不成体统了!没有朕的允许,谁让你擅闯御书房的?!”
司马宝妆歪了歪头,饶有兴致地打量他。
算起来,她的皇兄也才不过年近五十,看起来却像是花甲之年,头发花白脱落的厉害,只勉强在头顶上挽一个小髻。
因为长年累月寻欢作乐酗酒笙歌,面颊发红发紫,身体更是虚弱的厉害。
她微笑:“青天白日,皇兄就在御书房和妃子们玩耍,实在是荒唐。对了,皇兄该好好照照镜子,您这副沉湎酒色的尊荣,委实令人恶心。”
老皇帝瞳孔骤然缩小。
他厉声:“司马宝妆,你可知你在跟谁说话?!”
“跟皇兄说话啊。”司马宝妆不以为意,“今儿特意进宫,来向皇兄讨一笔债。”
老皇帝只觉这个女人大约是傻了。
他不耐烦听她说话,只想回到龙榻上继续玩乐,于是高声道:“朕全然听不懂你的鬼话!来人,来人!把她给朕撵出宫去!”
他叫嚷了片刻,却无一人应答。
老皇帝回过神,才惊觉整座御书房空空荡荡,平日里伺候的宫人竟都不见了。
司马宝妆欣赏着他的暴躁和不耐烦。
她记得幼时,皇兄性情温润,很是宠爱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在心底叹息一声,又气定神闲地吃了口茶,淡淡道:“皇兄不必白费口舌,我既来了,轻易就不会走。这些年我给皇兄送了许多美人,皇兄如此喜欢她们,恨不能死在她们的肚皮上,我也很是欢喜。若皇兄不曾贪恋女色,我的势力也不能够这么轻易地渗透进皇宫里。”
老皇帝愣了愣。
他并不知道他的那些美人,是司马宝妆送进宫的。
所以她这么做的目的……
是夺权?
“现在,来算算皇兄与我的那笔账吧?”司马宝妆放下茶盏正襟危坐,“二十年前,我的建安被送去洛阳,而皇兄也在投赞成票的那群人里。皇兄,也是害死建安的凶手。”
窗外乌云汇聚,隐隐有落雨之势。
御书房的光影也黯淡下来。
老皇帝衣冠不整,赤脚踩在地板上,隐约想起了当年的事。
他面色略有些不自然,道:“所以,你今日是来向朕复仇的?这些年,你一日也不曾忘记当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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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