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摆设,还是裴道珠在时的模样。
妆镜台上,还有一盒没用完的胭脂。
他在书案前坐下,拿起裴道珠的狼毫,写了一封短短的书信。
他把书信藏进信筒,起身踏出门槛。
廊下挂着梨木鸟笼,皮毛光亮的青隼收拢双翅立在鸟笼上,歪着头盯着萧衡。
萧衡从问柳手中接过一块肉,撕碎了喂给青隼。
问柳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与长公主交谈时,曾问及二十年前小郡主染病夭折的事,莫非是在怀疑,祠堂里面的那位建安公主,正是长公主的女儿?”
萧衡淡淡道:“略作试探而已。”
只是对方口风极严,他什么也没试探出来。
然而从萧荣突然通敌叛国到崔慎主动请他领兵出征,这一系列事件都透出重重疑点和古怪,他甚至已经开始怀疑,崔慎要他出征,背后是不是藏着别的阴谋。
大胆假设,如果崔家就是北国的奸细……
那么这一系列行为,似乎都说得通。
西海城失守,看似是北国军队南下,实则是为了把他萧衡调离建康,如此一来,他崔家便算是把萧家排挤出权力的中心,一家独大地掌握了建康的权力。
他笃定长公主该是痛恨奸细的,因此才会在临走前,透露她奸细一事。
如果崔家是奸细,凭长公主的敏锐和久居崔家的经验,应当能发现些端倪。
可是长公主什么都没告诉他,只是愠怒地赶他离开……
浮现在水面外的冰山十分渺小,巨大的真相就隐藏在水底。
花神教,建安公主,崔家……
迷雾笼罩着整个建康,无数人被卷进阴谋里,大约还将涉及到更多人命。
真相是什么呢?
“主子!”问柳呼唤着,拉回了萧衡的注意,“既然崔家不怀好意,那您还要亲自出征吗?”
萧衡望着天空。
初春的天蔚蓝干净,几只飞鸟正朝北掠去。
北伐……
那是他这辈子必须完成的重任。
他眉目坚定:“自然要去。”
刀山火海,也必须去!
萧衡解开青隼的脚链,让它落在自己的手臂上。
他把信筒绑在青隼的脚踝上,拍了拍它的脑袋,又吹了声口哨。
青隼发出一声尖啸,随即扬起双翅,如野风般朝北方天空疾掠而去。
,
晚安安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