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恭声:“主子,卑职幸不辱命。如今裴茂之已经和顾娴和离,裴姑娘带着顾娴等人,搬去了她名下的那座小宅院。”
帷幕轻轻浮动。
室内种着青竹数丛,因为正煮着茶的缘故,茶香氤氲极为好闻。
白衣胜雪的郎君,手挽佛珠,半垂着眼帘,闲适地端起面前沏好的热茶。
他吹了吹茶汤,薄唇噙起轻笑:“退下吧。”
弄巧恭敬地退了出去。
侍奉在侧的问柳,目送弄巧出去,好奇地问道:“主子,您为何要安排弄巧去拆散裴姑娘的双亲?若她将来知道真相,不会恨你吗?”
弄巧是萧衡的死士。
接了命令,特意被裴云惜撞上,再借裴云惜之手亲近裴茂之。
争宠是假,怀孕是假,一切不过是离间裴茂之和顾娴的手段。
萧衡淡然地品着香茶:“她比谁都要盼望双亲和离。我是帮她又不是害她,她为何要恨我?”
问柳挠挠头,嘀咕:“女人心海底针,裴娘子的心更是比绣花针还要细,谁知道她会怎么想……”
萧衡放下白瓷小盏,神情郑重几分:“沈将军……可进京了?”
问柳连忙颔首:“约莫就在这两天。”
与此同时。
城北小巷。
裴道珠雇佣的青皮马车,缓缓驶进小巷深处。
一座两进的小宅院出现在众人面前,虽然小了些,可庭中种着葳蕤繁茂的梧桐树,绿墙上爬满碧油油的藤蔓,小木楼也很是风雅干净。
“到了……”
裴道珠笑着下车,亲自去扶自己阿娘。
小巷远处,正对着繁华的街市。
四层木楼飞檐拱角,美轮美奂富丽堂皇。
身穿细铠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高大,安静地立在四楼扶栏边。
目之所及,正是裴道珠的小宅院。
他目送青衣女子踏进小宅院的门槛,眼底情绪复杂。
“可巧,将军刚回京,她便和离了,可见你们是有缘分的。”
一道女音忽然响起。
华服高冠的雍容贵妇,手持酒盏,含笑倚在扶栏边,正是长公主司马宝妆。
她望了眼小宅院的方向:“本宫这妹妹所嫁非人,苦了好些年。将军若能救她出苦海,本宫便敬你是条汉子。”
沈霁不知在想什么,始终面无表情。
直到顾娴的身影消失在宅院深处,他才慢慢收回视线。
他道:“这些年,裴茂之如何待她不好?”
“非打即骂。”司马宝妆答得干脆,“堂堂世家夫人,年少时锦衣玉食娇养出来的美人儿,竟沦落到偷偷刺绣卖钱补贴家用的地步。她的手……甚至比你的还要糙。不仅裴茂之不管她,她的兄嫂也不管她。就连她女儿的婚事,也都被她兄嫂的女儿抢走了。”
沈霁紧了紧双手。
不知过了多久,他吩咐侍从:“这趟回京,天子赐了府邸。置办宴席时,记得特别关照,把裴家和顾家的人都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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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