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房的正门前,站了一排穿着黄马褂的带刀御前侍卫。
玉柱到了门前,他们验过腰牌后,便放了行,没有丝毫的为难。
实际上,他们虽然不认识玉柱,但是隔着老远,就认出了他。
暗蓝顶子,云雀补服,年轻的不像话,必是玉柱也!
南书房的正门前,立了一块醒目的硕大铁牌,上书几个刺目的朱字:非奉诏而擅入者,斩!
实际上,南书房并不大,就几间房而已。
玉柱进去之后,径直去拜见了今日轮值的吴琠。
吴琠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叫来了张廷玉,让张廷玉教导玉柱各种军政事务处理流程。
吴阁老的话不多,说得却异常清楚,年轻人必须勤快多劳。
直南书房的职权范围,也就是率先拆读了非机密性质的奏折后,迅速写出节略和建议并上呈给南书房行走(大臣)。
说白了,玉柱现在的地位,也就是南书房大办公室里的秘书。
按照吴琠冠冕堂皇的说法,玉柱必须迅速的成长起来,尽快可以独自在南书房里值宿。
玉柱的心里却很清楚,若想单独值宿,如果没有特殊的机缘,至少是三年后的事情了。
随便吴琠怎么凭空画大饼,玉柱都是不可能吱声的。
反正吧,他初来乍到,新嫩一枚,尽量做好本职工作,不出明显的漏洞,才是正道理。
玉柱和张廷玉虽然同为直南书房,但是,张廷玉的本官,仅为从七品翰林院检讨。
这就比玉柱这个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讲学士,差出去了十八条街,可能还不止。
但是,因为其父张英的缘故,张廷玉本人又颇有才华,康熙特赐四品顶戴官服的耀眼待遇。
也就是说,张廷玉这个从七品小官,可以公然穿着四品顶戴官服,来南书房上衙。
不和玉柱比,这就是极为体面的光彩之事。
和玉柱一比,张廷玉的所谓特殊待遇,瞬间就弱爆了。
赏穿四品顶戴官服,和正经就能穿四品顶戴官服,能一样么?
更令人感到可悲的是,张廷玉已过而立,乃是三十四岁的油腻大叔了。
玉柱呢?
咳,满朝的文武大臣们,谁不知道,他是国朝史无前例的十六岁满洲状元郎?响当当的四品翰苑词臣?
这么一看,就暴露出吴琠的蔫儿坏了。
吴阁老,故意让年龄大了一轮多的张廷玉,领着地位更高,年纪更轻的玉柱,熟悉政军事务。
嗨,吴阁老,这是有多恨张廷玉呢?
按照玉柱的理解,八成是张英在的时候,狠狠的得罪过吴琠。
顶头上司要整人,就是这么的豪横,整得光明正大,令张廷玉有苦说不出,有怨不敢发。
玉柱才不会搭理吴琠的歪心思,他不仅没有摆出上官的架子,反而一口一个张兄,叫得异常之亲热。
没办法,谁叫玉柱和张廷玉的三弟张廷璐,是九华书院的同窗呢?
不管玉柱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对同窗的亲二哥摆谱,好名声还要不要了?
张廷玉的地位太低了,他办公的书案,就在门边。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玉柱的书案和张廷玉的书案,摆了个并排。
区别只在于,张廷玉背靠门边。而玉柱一抬头,就可以越过张廷玉的肩膀,看见从门外进来的人。
张廷玉正打算给玉柱讲解一下,南书房内的办事流程。
有个小太监从门外进来,低声喝道:“诸位大人,请快些就位,圣驾将临。”
不用问,皇帝即将出乾清宫,开始御门听政了。
“抱歉。”张廷玉只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字,便跟着吴琠和李光地他们,快速的出了门。
整个南书房里,就剩下了玉柱一人而已,形单影孤矣。
作为大院老咸鱼的玉柱,他心里非常清楚,类似南书房这种军国机密众多的重地,绝对不允许轻举妄动。
也就是说,只要上头不安排任务下来,他宁可傻坐着,也绝不可能乱碰别人的东西。
不做不错,多做多错!
乱拿别人的东西,更是犯大忌讳的蠢事。
所以,玉柱就坐在自己的书案前,提笔在手,继续酝酿他未彻底完工的平藏策。
只是,直到中午时分,张廷玉一直都没有回南书房。
吴琠原本以为,闲着没事做的玉柱,会来找他布置差事。
谁曾想,玉柱一直稳稳的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始终埋头在写着什么。
(ps:不吹牛,又到了俺最擅长的领域了,精彩就在后边。兄弟们,距离历史类月票前四,就差几十票了,大家一起加油,帮着玉柱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