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场合,不过我现在不爱出去了,所以就不会了……”
梁漪漪越说思路越清晰,“好像不止,生活上比如吃饭,穿衣服,说话等方面都有,我只要触碰到他不喜欢不接受的地方,他就会展现出非常冷漠可怕的一面,我现在一般不敢碰他的雷区了。”
“他是否经常威胁你说如果你让他不高兴,他就离开你?又或者暗示过要离开?”
“有的,他经常说‘如果你再这样,我们可能没有办法继续一起生活了。’,有时候也说‘我们离婚!’”
“他会嘲笑你吗?”
“开玩笑那种,算吗?”
“当然,有些嘲笑不管是否开玩笑,只要他说出口,就代表他这么想过。”
“那有,很多次。”
“和他在一起后,你有很害怕的事情吗?”
“有,我很害怕我们会离婚,我很害怕他觉得我不是他喜欢的女人,也很害怕他会喜欢上别人,我经常做噩梦,只要想到这些就忍不住感到害怕,我经常梦到他出轨的一些画面,梦里我就疯了,醒来后很久都缓不过来。”
两人一问一答间,酒店房间里的气氛渐渐凝重。
宁有光看着梁漪漪渐渐沉静的眼睛,问她,“你知道你老公对你进行精神操控了吗?”
梁漪漪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陷入僵硬中。
许久,她转过头去看女儿,发现女儿眼底已经有了泪水,她的眼泪随之流淌出来。
“来之前乐乐已经给我做了很多的功课。”她看着女儿说,“也给我看了很多的相关信息。”
“否则我不会来的。”她没有哭,眼泪却一直流。
同时,眼底浮现出一种坚强的倔强。
她用手擦掉脸上的泪水,滑落又擦掉,滑落又擦掉……
“我在家里感觉很孤独。”
她说,“这一次来之前,我胃炎犯了,胃疼的受不了,我让我老公不要出差,我求他陪我去医院,可是他头也不回的拉着行李箱走了,他说我胃炎犯了不应该找他,应该去医院,去找医生,还说我就是平时乱吃东西,才把胃搞坏了,这是我自己的问题,现在胃出现问题,我刚好可以引以为鉴。”
“我躺在床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突然就平静了,我想‘是不是我死了,他也会这么冷漠的说,这是我的问题?’。”
她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心如死灰的麻木,“我都不好意思告诉我的朋友,我怕说出来,她们会笑话我。”
她问宁有光,“宁小医生,你知道他还说了什么吗?”
宁有光摇头。
梁漪漪露出一个讽刺般的笑,“他说我不应该一大早跟他说这些,明明知道他要出差了,还跟他说这些来坏他的心情!”
“我突然发现他其实是没有爱的。”梁漪漪说,“我错了,我不想要了,我不想再爱了,也不想再期待了!”
“我期待了十几年……”她声音沙哑的说,“我期待他可以理解我,包容我,但事实是我不断的在妥协,不断的在包容他。”
“我找不到我自己了。”她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梁漪漪把头埋在膝盖里,像个婴儿一样蜷缩着,哭的浑身颤抖起来,“我已经不记得我从前的样子了。”
“我现在都不敢照镜子,不敢看自己的脸。”
“我觉得在家里我就像个鬼,像个幽灵,像个木偶娃娃,就是不像人……”
她缓缓抬起头,“以前我总是想,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了?为什么我的生活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就是找不到原因。”
——“直到新年,乐乐放了一本书在我的床头。”她说,“当我看完书,我才知道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像傀儡一样被他操控着。”
宁有光静静地看着梁漪漪哭声渐歇,才轻声的问,“这几个月你一直在做思想准备吗?”
很多时候,来找咨询师的人,走进心理咨询师的办公室之前,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他们来,只是想找一个专家或者权威,确认自己的决定是对的而已。
梁遇乐自从春节的时候和她谈过以后,后面就经常跟她报告妈妈的状态,也会分享妈妈的一些事情。
所以,这一次,在得知梁漪漪来了京城后,她就已经猜测到她大概是清楚自己的情况的。1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