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凑上去时，已经看不到什么了，因为有护士拉了窗帘。

蓝色的布料隔绝了里头和外头的世界。

因为看不到里头的状况，阎宸心里头慌得实在厉害，那种随时有可能失去什么的感觉，让他整个人抑制不住地抖。

他在恐惧，恐惧朝小久离去。

实在撑不住了，他的手重重锤在玻璃上，哐哐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小久！坚强点！你不能死，我还在等你！你不能这么狠心。”阎宸边锤着玻璃边说，犹如一头绝望的野兽再作困兽之斗。

秦何时见阎宸如此耐不住性子过了，整个人都懵了。

萧乾则在一旁蹲了下来，手扯着头发，表情痛苦，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心里，有多么多么地后悔，如果不是他开的那一枪，朝小久，也不至于这样。

还是熊劲冷静些，“长官！”他把阎宸拉扯到一旁，劝服他冷静，“你别这样，会耽误医生救人的！冷静点，夫人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阎宸还在盛怒中，哪里会听得进熊劲的话。

推开他，他三两步走到萧乾身边去，直接往萧乾的胳膊就是狠狠一踹。

萧乾毫无防备，整个人栽倒在地。

阎宸猩红着一双眼睛看他：“你满意了，把她害成这样，现在你满意了，你这个混蛋，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阎宸说，拳脚往萧乾身上使。

秦战反应过来，这才知道要过来拦，跟熊劲使了一个脸色，然后两人一左一右死死扣住阎宸的手臂拉开他和萧乾的距离。

萧乾即便身子骨再硬朗，但到底也是凡人之躯，又怎么可能禁得住阎宸一个练家子这样的一顿拳打脚踢呢，人再就坚持不住了，缩在地上痛得直抽冷气，也不知刚刚阎宸打着他哪了，这会他整个嘴都殷殷冒着血。

其实他刚才还手，是可以不用遭这样的罪的。

之所以一动不动，只是知道，只有这样，阎宸才可以解气，而他自个的心里，也会舒服一些。

起码身上的痛感能缓和一下他心里的负罪感。

“你们别拦他，让他接着打，是我该死！”萧乾颤着身子说，说话的时候，一张嘴里全是血迹，看着十分骇人。

秦战无语，这厮有病吧，还嫌这不够乱是不是？居然还说这样的话？

“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阎宸已经疯了，一双眼睛里满是杀意，挣扎着往前，想继续揍他。

那力气大得，拦着他的秦战和熊劲都差点扛不住。

秦战实在被阎宸闹得没辙了，对着他的脸颊猛地就是一拳。

阎宸没料到秦战会打他，脸色一怔，不过在这一拳后，他倒是如秦战所愿，冷静下来了。

“你够了没有？”秦战冷凝着一张脸问他：“小久还没死，不过是抢救而已，你用得着这样？就不能先等等结果？”

阎宸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秦战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把阎宸扯到一边。

声音略压低，他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语调提醒阎宸：“你可以打死他，然后呢？小久醒了，她记着的就不是萧乾朝她开了一枪，她记着的，就是萧乾被你打死了。如果事实真如萧乾说的，她这一枪挨得心甘情愿，那么她会怎么看你？这就是你想看到的？还有你别忘了，跟一个死人比谁在一个女人心里更永垂不朽，你永远比不过！”

见阎宸的情绪真的有所缓和，他继续接着补充：“你想弄死他，可以，等小久真的停止了呼吸再说，到时候别说你，我也不会放过他！”秦战说，有韵味不明的声色从他眼里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