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抬着脚站在门口,看着这地面,倒是有些不敢进来了。季曼回头看见他,连忙将裙子放了下来,一脸镇定地道:“大少爷,可是有什么事?”
“你进入状态倒是挺快。”太子听着这称呼,笑了两声:“还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
季曼拿着拖把,微微一笑:“大少爷过奖了。”
看着面前这人的脸,赵撤很想上去摸一摸,然而这女人眼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您有事就说没事快走”的意思,倒让他这个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地弄得这样干净,我都不舍得踩了。”他轻咳一声道。
季曼善解人意地将一个凳子搬到了门口,屈身道:“那大少爷就在外面坐坐吧,我还没有打扫完。”
赵撤看着门口的凳子,简直是哭笑不得。就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女人,但是却意外地让他生不起气来。
美人放下凳子就要离开,赵撤伸手便抓住她的皓腕:“你对我,怎么就这么抵触呢?”
季曼脸色沉了,手用力一挣,平静地看着他道:“大少爷,桑榆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妇德却还是记得的,除了钰轩,其他男人,桑榆都抵触。”
赵撤哈哈大笑:“这倒还成贞洁烈妇了。你说说,现在钰轩被父皇叫去议事,周围又一个人都没有,我要是强要了你,你又当如何?”
季曼觉得这人有点神经病,神经病是最惹不起的人群,因为杀了人都不算犯法,简直是可怕。但是她不能胆怯一分,这样的人,你敢露出一点害怕的神情,他就敢得寸进尺。
“桑榆是妇道人家,自然不能如何。”季曼道:“只是桑榆也不是会含恨自尽的人,死之前,一定会告知钰轩和姑妈,自己是为什么要去死的。”
“你威胁我?”赵撤挑眉。
季曼甜甜一笑,眉目间很是温柔,嘴里吐出的两个字却掷地有声:“是的。”
赵撤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又笑了:“聂桑榆,你这样的女人,真适合母仪天下。”
说完,他看了那凳子一眼,转身走了。
季曼被这句话吓傻了,捏着拖把呆愣了许久都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众人皆知,太子的话,是最信不得的。”过了一会儿,院子门口传来宁明杰的声音:“你大可以当没有听过。”
季曼抬头朝院子门口看去,却没有看见宁明杰的人。他怎么在外面?将太子的话都听进去了吗?
追出去几步,却见宁明杰已经走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大概是路过,随意听了听?
季曼忐忑的心情倒是因为这话镇定了下来。太子说的话有些吓人,不过想想也是,他那样的男人,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中午季曼决定亲自下厨,倒不是想表现,而是因为宫女太监们都被送走了。而剩下的皇亲国戚里,没一个是会做菜的。
尔容脸红红地跟着她进厨房道:“我给你打打下手。”
“好啊,我教你做两道菜给哥哥。”季曼一边洗土豆一边道。
太子妃和聂贵妃都在主院里同皇帝说话,剩下的女人不是说怕冷就是不想动,厨房里就只有季曼和尔容两个人。好在材料够充足,季曼数了数,能做二十多个菜。
宁钰轩在与三皇子一起研究书法,地方离厨房不远,没一会儿就闻见了香味。
“常听说你不满桑榆。”三皇子微笑着看了宁钰轩一眼:“现在瞧瞧,我这表妹似乎不比任何人差啊。”
就亲戚关系来说,三皇子算是聂桑榆的表哥,只是不太亲近,三皇子常年在外,成年之后更是很少看见桑榆了,只是偶尔会从聂贵妃的闲聊里听见她的消息。当初不懂事的小丫头,现在也长大了啊。
“三少爷这是只知其一。”宁钰轩微微皱眉道:“她好的时候的确很好,让人生气起来,也是能气死人。”
三皇子抬眼看了他许久:“钰轩,你没有发现么?很少有人,能让你情绪波动这样剧烈。去年回来看你,你脸上是始终带着笑的,而现在,会生气会恼,倒更像是一个人了。”
宁钰轩一愣,脸色有些难看:“不是这样的……”
“你不用多说。”三皇子抬手止了他的话:“我只提醒你一句,若是心里喜欢,就莫要嘴上逞强。有些东西你不抓紧了,说不定就溜走了,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