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忽然惊觉。
“云晴,等下!我跟你分析了那么多,你到底听进去没有啊?”
“用你管!”楚云晴懒洋洋的往宿舍楼走去。
徐逸凡在后面撇了撇嘴:“当然用。早嫁早淑女,我也少挨踹不是?”
S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特护病房,寂静无声。
空气一阵异样的扭曲,一个半透明状的影子渐渐浮现,最终凝成一个女人的身影,伏在郑月的病床旁。
路过的医生揉了揉眼睛,走到百叶窗旁凝神细看。
病房里只有郑月。
她又用力揉了揉眼睛,确定里面没有别人后,才活动着筋骨转身离开。
上班,真的好累。
工作内容也好。
医患关系也好。
无不让她身心俱疲。
前天晚上,又有个病人家属给她塞红包。
她没接,结果昨天转身就在卫生间里听见那个家属打电话,说什么她儿子的主治医生眼高于顶,两千块的钱包嫌小不肯要。
收了是医德败坏,不收是眼高于顶。
有的时候,她真的搞不清楚她究竟为什么要学医。
大学的时候,朋友们恋爱、旅游,她抱着专业书年年期末赛高考。
再然后,或是考研、读博,或是各种培训。
当她终于开始工作,同龄人中混得好的已经当上了高管,她却只能做领着基本工资的实习医生。
姐妹们纷纷结婚生子,她却连相亲的时间都没有。
既便如此,依旧被病人挑毛病、被媒体挑毛病、被那些被她拼命救治过的人挑毛病。
当初,究竟为什么要学医呢?
现在,又是为什么坚守于此?
她在这样的彷徨中背对着郑月的病房,逐步远去。
为了受人尊敬?
为了生活稳定?
不,不是的。
医患关系如此脆弱,她这个所谓的白衣天使,哪里受人尊敬?
手术不等人,她曾多少次被这份工作的神圣使命从饭桌、从床铺、从浴室里拽上手术台?她的生活哪里稳定过?
说到底……还是为了那最单纯最圣洁最美好的初衷吧?
——为什么想学医呢?
——因为医生能治病救人!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虚弱而又疲惫的笑容。
耳边,忽然传来仪器的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