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尔耕是好心提醒。
他很清楚司礼秉笔马堂一直对东厂督公之职虎视眈眈,另三个内档头也未必愿意看到魏良臣一个外人对东厂指手划脚,甚至操纵人事。
要是他们合起心来不想魏良臣成事,魏良臣再怎么做也难成功的。除非,他能和马堂化敌为友,但这显然不可能。
至于他自己,田尔耕却是不怕。他连锦衣卫大都督都不鸟,又如何会怕那马堂。
“田兄的好意咱家心领了,不过咱家走到今日,靠的可不是稳妥。遇事便去做,如果因为害怕而不去做,那咱现在哪是什么魏公公,也根本没有资格和你田兄在这说话。”魏良臣胸有成竹道。
“那倒也是。”
田尔耕笑了起来,“我之所以愿和魏公公相交,便是看中公公这股脾气。对了,你准备怎么处置刘公公?…贵妃那边?”
孔学是刘成的亲信,此人既涉谋反案,刘成自脱不了干系,但此人又是贵妃身边的红人,所以田尔耕担心贵妃娘娘那边会有阻力。
“是不是要?…”
田尔耕做了个灭口的动作,依他对魏良臣的认识和了解,刘成肯定会落的和孔学、王曰乾一个下场。
魏良臣却道:“刘公公现在还有用处。”
“有什么用处?”
田尔耕不解,暗道首告的王曰乾都叫你杀了,那孔学也叫灭口了,这案子还有什么好查。
“用处很大。”
说话间,魏良臣已是迈入屋内。
见到突然进来的魏良臣,一脸萎靡的刘成一下跳了进来,指着他尖声道:“姓魏的,你把咱家弄到这里来,却又不管咱家,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桩事要请刘公公帮个忙。”魏良臣打量着刘成,发现这位刘公公的状态真的很差,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唉,这就是心中有鬼的缘故,也不知贵妃娘娘脑子怎么想的,指望几个太监和骗子谋反,真是蠢到家了,还好,有我这个爱慕者,否则,啧啧……
魏良臣如此想道,把功劳全搁自己头上了,全然不顾没有他的话,贵妃娘娘也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此劫。
“什么事?”
刘成脸色难看。
魏良臣淡淡道:“咱希望刘公公能把大兴藏的那笔银子帮咱取出来。”
闻言,刘成色变。
田尔耕也是糊涂:什么银子?
“咱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刘成低下头去。
魏良臣暗自冷笑一声,若非孔学说刘成和姜丽山虽将银子埋在了贵妃老宅,但老宅那么大,他到底埋在哪里没人知道,才懒得费这劲。
“这也是贵妃娘娘的意思。”魏良臣摊开手掌,内中是一块玉佩。
见了那玉佩,刘成愣住,然后抬头呆呆的看着魏良臣,半响,他艰难的说了句:“既是娘娘的意思,咱家便带你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