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道:“太后?”
“不,是皇帝。”
薛牧愣了一下,慕剑璃立刻道:“我陪你去!”
以前就连姬青原都没召见过薛牧,一般情况下召了他也不会去见,要不然帐后涌出刀斧手找谁哭去?慕剑璃第一反应就是要陪着去,实是理所当然。
进宫路上,薛牧还在沉吟。姬无忧忽然召见,这事儿有点奇怪,双方撕破脸到这个程度了,还有什么可见?但要说靠这个来杀他吧,又实在不太靠谱,姬无忧做事什么时候这么明着来过?
但偏偏这样让薛牧非常好奇,他也想见见姬无忧,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管怎样准备是要做的,夤夜卓青青直接从内宫侧门而入,先潜到了慈宁宫去,随时准备接应。再加上李公公在内,算起来万无一失了,薛牧才带着慕剑璃携手入宫。
姬无忧的召见是在御书房。薛牧大步到了殿外,便有内卫拦路:“慕宗主请止步。”
慕剑璃二话不说地飞光出鞘,冰冷的剑气架在内卫脖子上,眼似寒霜。
内卫大汗淋漓,这特么是皇宫御书房!你们这些江湖宗门到底知不知道!
薛牧淡淡道:“要见面就有点诚意,不然转身就走,大家鸿雁传书。”
御书房内传来姬无忧似乎有点好笑的声音:“让长信侯、问剑侯进殿。”
慕剑璃收剑回鞘,一言不发地跟着薛牧大步而入。
姬无忧坐在御座上看奏折,左右不少内卫拱卫,暗中影影绰绰还有影卫无数,可想而知他同样也怕薛牧不讲规矩地让慕剑璃行刺。
薛牧在面前立定,姬无忧丢下奏折,两人对视了好一阵子,姬无忧忽然一笑:“请坐。”
薛牧便带着慕剑璃在侧面坐下,悠悠道:“我还以为陛下要问为何不跪。”
姬无忧随意道:“正道八宗见皇不跪,是千载规制。长信侯同此例便是。”
“啧……”薛牧叹了口气:“你们家老祖宗留了一些很头疼的事给你们后人。”
姬无忧笑笑:“长信侯理解就好。不过此事倒怪不得先祖,为了早定天下安居,他对八宗强者做些退让,也是时势不得不为之。”
薛牧道:“据我所知,太祖可谓镇压一世之强,又为何不乘势扫灭乾坤,偏得做出退让,留下千载隐患?”
“因为与贵宗祖师之战里受了伤,别说镇压天下了,后来也没活几年。”姬无忧很平静地解释:“一位英雄最烦恼的事就是当世存在伯仲之间的敌手,导致处处碍事。可偏偏若是没有这么一个人,却又嫌寂寞。”
薛牧忽然笑了:“陛下有些像在说自己?”
姬无忧也笑:“你可以这么认为,不过朕还没到觉得寂寞的时候,只还在嫌敌手太碍事的阶段。”
薛牧悠悠道:“其实这种矛盾可以两全的。”
“哦?何以两全?”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嘛。”
姬无忧看了看慕剑璃,忽然放声大笑:“很遗憾,当年虽是一公一母,可惜先祖没有长信侯对付女人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