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尘土,没有能遮盖住金日磾俊美的容颜,反而因为这些变得更加具有雄性美。
他一步步地挨下角斗场,对于身后死去的那个同族人,他连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魁梧强壮的身体逐渐走进了甬道,而身后的喝彩之声更甚。
“好啊,好啊,真是一个天生的角斗士,年轻人,享受你的胜利吧,这是你该获得的金钱……啧啧天啊,如此年轻的英雄一次战斗就获得这么多的钱,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你的这份本事……
去寻找长安城最美的女人吧,去吃长安城最美味的食物,去喝长安城中最浓烈的美酒……
天啊,天啊,我爱死这座辉煌的城池了,罗马跟长安相比就是一个满是老鼠的阴沟。”
金日磾停下脚步,将大秦人搭在他肩头的钱袋放回大秦人的手中问道:“能告诉是谁把我送来角斗场的?”
肥胖的大秦商人贪婪的看了钱袋一眼,摇头笑道:“没有人送你过来,是你要挣钱才来的吗?
你打死了角斗士,只是在替他战斗赚本该他赚的钱而已,合约上写的清清楚楚,你识字吧?
该死的,这种漂亮的文字我一个都不认识……”
金日磾推开这个该死的奴隶商人,慢慢的走出角斗场,出了角斗场他仰头看看星空,再看看身上的伤口,叹了口气,这一身伤怎么能瞒得过母亲?
路过街市的时候,金日磾买到了一只烤鸡,用荷叶包了,按一下依旧隐隐作痛的内腑,整理一下衣衫,来到家门前再一次看看自己的打扮,这才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一只鸡自然是不够百十个人分的,好在金日磾还是留下了一只鸡腿。
母亲正在纺毛线,见金日磾进来了,就叹了口气道:“怎么又弄得一身伤?”
金日磾将包在荷叶里的鸡腿放在母亲面前道:“今天赚了一些钱,就是少了些。”
母亲摇头道:“我不喝你的血。”
金日磾没办法,知道瞒不过睿智的母亲,就低声道:“孩儿被人算计了。”
母亲吃了一惊,放下手里的毛线轱辘问道:“浑邪王?我不是告诉你,要你忘记浑邪王杀你父亲的这件事吗?
你招惹他做什么?”
金日磾摇头道:“我没有招惹他,至少在我没有强大起来之前,我不会招惹他。”
说着话又摇摇头道:“不像浑邪王的做派,他那样的粗人还做不来这么精细的事情。”
母亲低声道:“莫非是永安侯?
他想要你死?”
金日磾疑惑的摇摇头道:“也不像,永安侯太强大了,他如果想要害我,我早就死了。
他应该还不知道孩儿陷害他的事情。”
“哪会是谁呢?”
金日磾笑着将鸡腿放进母亲手里道:“不管是谁,都没有要杀死我的意思。
战斗虽然激烈,对手却总是避开我的要害,哪怕被我杀死,也没有杀死我的想法。
如果论可能性,我觉得大汉皇帝陛下的可能性更高!”
母亲放下鸡腿发急道:“为何要这样做,你是他的臣子,还告诉了他谁是内奸。”
金日磾笑道:“他想要我死心塌地的成为他的臣子,就用角斗场来毁掉我的名誉,让我今后只能依附他。”
“你肯定是这样的?”
金日磾无声的大笑一下,指着残破的屋子道:“您的孩子如今除过这一条命还值些钱,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什么。
母亲,吃吧,我们一定要吃的饱饱的,虽然我已经不指望过好日子了,还想再挣扎一下。
我虽然不姓挛鞮氏了,还是不想让这个姓氏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