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接过那碗肉,坐在台阶上二话不说就开吃,肉不错,是一碗很解馋的条子肉,五花肉抹上蜂蜜之后油炸,再放在笼屉上蒸一个时辰,出锅之后,肉质香糯,是霍光最喜欢的食物。
“老鼠肉好吃吗?我都没有吃过。”
云音怯生生的问道,她很怕伤了霍光的自尊心,却让她因为提到了老鼠,导致胸口烦恶,干呕了两声。
“那只该死的老鼠咬了我的书,被我捉住之后施以火刑,烧成灰就被我丢掉了,我又不饿,不会吃老鼠的。”
云音拍拍胸口心有余悸的道:“我以为你饿了,在吃老鼠,你要记得哦,以后耶耶要是罚你不许吃饭,你就告诉我,我偷拿给你。”
霍光抬起油嘴很想在云音的小脸上亲一下,不知为何鼻子一酸,又低下头继续大口吃肉。
师傅说得对,男子汉大丈夫确实该勇往直前,天大的坏消息也比被人蒙蔽强。
“我今天要去阳陵邑一遭,你去不去?”
“我要去富贵镇,母亲说给我做了一件蝉衣,当新年的大衣裳。”
“那就去,等我从阳陵邑回来,给你带漂亮的泥人。”
“嗯,你母亲不在了,要不你跟我去富贵镇吧,那里要什么样的泥人都会有。”
霍光笑道:“我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红袖坐着马车过来了,云音上了马车,隔着窗纱跟霍光道别,霍光的笑容灿烂。
马车走了,霍光的笑容逐渐褪去,碗里的条子肉还剩下两条,他丢掉筷子,用手抓起两片条子肉塞嘴里,用力的嚼,油脂从嘴角淌下滴在衣衫上,素来有洁癖的他并没有在意。
胸中怒火燃烧,却还记得这碗条子肉是云音特意推迟了去看母亲的时间,给他弄的。
大冬天骑马不是一个好选择,霍光还是选择了骑马,兜帽遮住了大半个脸,两只黑漆漆的眼睛暴露在寒风中,在家将的簇拥下直奔阳陵邑。
霍光走了,霍去病,曹襄就从内宅走出来,坐在云琅面前,三人对视了一眼,齐齐的叹了口气。
“霍仲孺不会死吧?”
曹襄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小声问道。
霍去病看了曹襄一眼道:“那是我父亲,多少尊敬一点。”
曹襄被霍去病凌厉的目光吓了一跳,又小声的道:“不会是你母亲下的手吧?”
霍去病摇头道:“我母亲过的很好,自从我给她在长安城置办了宅子跟仆妇,她手里又有一个庄子,衣食无忧的不应该再去掺和霍家的事情了。
她甚至以委身霍仲孺为耻。”
曹襄不满的道:“你要我尊敬,至少你不能直呼其名吧?”
霍去病一巴掌拍在案子上道:“以前我以为英雄不问出处,身在天地间男儿自强便是,提什么过往。
现在看来,有一个稍微正常一些的门第还是必须的,阿襄,你以后不能再胡来了,害人害己,还他娘的害子孙。”
“关我屁事,这样的话你该问阿琅,他才有私生子!”
云琅烦躁的摆摆手道:“胡说什么,云音好好地。”
曹襄吧嗒一下嘴巴道:“你徒弟可是杀气冲天的去了阳陵邑,你就不担心他闹出事情来?”
云琅冷笑道:“闹出事就闹出事,我兜着就是了,谁都不能把我徒弟当傻子对待。”
“你把火药给了霍光是吧?”霍去病本来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
“不多,是拿给他练习用的。”
霍去病迅速起身来到门外唤来了家将,吩咐几声,家将就急匆匆的跑了。
云琅幽怨的瞅着进门的霍去病道:“小光不会用火药去炸你母亲的。”
看过火药爆炸场面的霍去病摇摇头道:“还是小心为上,火药一旦炸开,连个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你准备要我儿子摆弄火药?”曹襄有些兴奋。
云琅淡淡的道:“火药在我西北理工并非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你那么兴奋做什么?”
曹襄的一张脸笑的跟花一样,指着云琅道:“我就喜欢你这种说话言不由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