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敖看着刘据道:“殿下听见了吧,云琅此人虽然卑鄙无耻,见识却是有的,教徒弟也知道好歹,就是不死,总是让老夫倍觉遗憾。”
刘据才要发话,就听霍光在一边幽幽的道:“家师常常对光曰:要快些长大,要快些为国立功,否则就赶不上合骑侯这个宝贵的关内侯爵位的封赏了。”
公孙敖大怒,一把抓着霍光的胸口,把他高高的举起来,作势要往地上掼,刘据大惊,连忙拉住公孙敖的胳膊道:“合骑侯息怒!”
霍光被人家高举在手上却不慌不忙的道:“殿下休要惊慌,我师傅以前就说过,合骑侯看似粗鄙,实际上最是一个顺应时事之人,哪里会摔死我,是跟我闹着玩的。
我大哥当初嫌我瘦小,也经常抓着我玩耍,不过,我大哥力气大一些,估计把合骑侯抓起来玩耍也不是难事!”
公孙敖脸色数变,最终将霍光放下来,悲伤地摆摆手,转身就走了,连刘据都没有理睬。
刘据看着霍光道:“你又坏我大事!”
霍光掸掸衣袖上的尘土,然后指着远去的公孙敖道:“这是人家的借口好不好,合骑侯根本就投靠殿下的打算,要不然他也不会出言不逊的当着我的面咒我师傅死。
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回骂,人家才好顺理成章的脱身,我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回骂的,要是逼着他表态,殿下想跟他维系一点表面功夫都不可能了。
你在宫中居住的时间太长了,多出来走走,看看,听听,就会明白这些人情世故了。”
狄山在一边连连点头道:“不……错,是这个……理!”
刘据仔细想了一遍跟公孙敖打交道的过程,不得不承认,人家就当他是一个小孩子,逗他玩呢。
“我年纪太小了,总是不能让别人看重。”
说着话就蹲在地上,双手托腮愁容满面。
霍光陪刘据蹲在地上笑眯眯的道:“年龄小,有年龄小的优点,至少,哪怕是把事情办砸了,长辈们也只会付之一笑,认为这是小儿辈胡闹,还会认为我们会吃一堑长一智。
如果我们侥幸把事情办成了,在长辈那里就能获得更多的赞誉,以后也会有更多的考验留给我们。
前提是,我们不能去试探长辈的容忍程度。”
刘据有些担心的道:“郭解说要帮我,我没有拒绝……”
霍光笑道:“郭解这种人污点满身,就像是一个夜壶,尿急的时候用一下无妨,平日里谁会没事干抱着一个夜壶到处乱走呢?
你不用担心我师傅,我家早就不用夜壶了。”
刘据嘿嘿笑道:“董师傅也是这么说的……”
狄山笑道:“这一次我……们没有可用的……人手……殿下勉为其难……一下,等功成之后……再招揽一些……良家子弟……奴隶贩子的……名头……殿下不能……沾。”
刘据见狄山说话艰难,就拉着狄山的手道:“狄师傅说话不方便,能不说就不说。
小光给您造了一本空白书,跟一只炭笔,您以后只需把要说的话写在空白书上就好。”
跟随刘据的宦官,立刻从匣子里取出一个由白纸订成的本子,跟一枝炭笔,连匣子一起交给了狄山。
狄山拿来之后,立刻笨拙的在白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抬头冲着霍光笑了一下,表示感谢。
“这炭笔用起来最是方便,家师总觉得毛笔书写太慢,就用这东西代替,很方便,开始的时候可能用不习惯,时间长了,书写起来不比说话慢多少。”
刘据看着霍光跟狄山言归于好,非常的欣慰,他觉得这样的霍光才是他的好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