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人!”卢象升飞身下马,总算见到了个正常的宣大镇官员。从宣
府一路所见,巡抚知县无一不无精打采,满面颓势,无非是知道自己的官做
到头。
“制台大人!”焦源博情不自禁低下头去,眼前的的卢象升就像正午的
太阳,光芒照耀的有些刺眼,这是从干军万马中带来的杀气。难怪被称作“
卢阎王”了,焦源博暗自腹诽,大明朝进士及第从未出过如此锐气的人物,
这在他心中可不算是什么好话,官场中讲究的是中庸之道,但此刻宣大镇不
正需要这等人物吗?
“焦大人!八城吧!”卢象升挥手向城内示意,先迈步入城,说:“东
虏近年连番入寇宣大,承蒙圣上信任,将宣大事托付于我,象升初涉边事,
对宣大镇印象犹如一张白纸,大人在大同经营数年,还请不吝赐教。”
“赐教不敢说!”焦源博叹了口气。年来他在大同苦心经营,可惜巧妇
难为无米之炊,安抚百姓可行,无钱无粮如何练兵镇守边关,即使有些想法
也被梁廷桢掣肘,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军中提拔出几个能干的将领。在见到卢
象升之前,他知道自己将被免官心中还有些不平之意,见了卢象升之后,他
才认识到罢官归乡来的正是时候。三十六岁的宣大总督,虽然两鬓有些白发
漂浮,但整个人就像一柄出鞘的宝刀,让苍老都写在了他的脸上。
两人一路闲聊走进巡抚衙门。相隔一条街外酒楼二楼的角落,萧之言从
大清早躲在那里,就想偷窥一眼新任宣大总督,他很好奇高迎祥究竟败在了
何等人手中。
巡抚衙门内。
焦源博将自己所知悉数相告,说的口干舌燥,“边事与内地大不相同
除东虏外,尚有蒙古人和出塞的汉人,亦敌亦友,只靠宣大一镇只能被动
任由东虏选择从何地叩关,防不胜防!”
“焦大人的意思是蒙古可用吗?”卢象升听了半天,猜测出焦源博话中
的意思。
“制台大人来时的路上听说了张家口之战吗?”
“略有耳闻!”卢象升点头,“愚钝百姓传说东虏因此出塞,却不知张
家口之战后东虏又在京畿掳掠了十几日才离去,和蒙古关系不大。”他久历
战阵,当然能看出其中蹊跷。
“大人可知道塞外有一支汉人骑兵,是如何吗?”
卢象升脸上露出探询的表情。
焦源博娓娓道来:“山陕穷困,没当灾年出塞谋生的人……”将汉部的
由来说的清清楚楚,他在大同和翟哲打了几年的交道,当然留了心眼,不可
能对翟哲的底细一无所知。
卢象升静静听完,说:“能在蒙古人环绕下保持独立,这个人不简单!
“当然!此人在大同镇经营久矣,深知大同虚实,若为东虏所用,必将
酿成大祸!”
“你说他想重归大明!”卢象升燃起兴趣。
“七年的漠南大战,大明知晓甚少,当时汉部找上我,若当时宣大有出
塞的实力,塞外的形势早就不是如此了!”说到这件事,焦源博还在跌足不
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