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前拥堵喧哗,一队契丹人的使团正在进城,副使乙辛站在最前面,高扬着下巴俯视守门士兵,神情倨傲的说道:“我们是来向宋国皇帝辞行的!”
城卫认真看了看对方递过的文书,又抬起头仔细打量对面契丹使团,眼睛眯了眯,终于一挥手,让开了路。
“放行!”
“哼!”乙辛鼻腔轻哼一声,抬起头看了眼城门上“洛阳”二字,朝身后一挥手,冷喝:“进城!”
一声令下,契丹使团哄的齐声应和,朝城中走去。
两侧路过百姓看着大队契丹人进城,都是神色复杂,有鄙视,有愤怒,还有些人看着契丹人雄壮彪悍的模样,透出淡淡惧色。一时间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远远的看到这一幕,天机子眼中露出急色,强打起精神加快脚步,与契丹人脚前脚后进了城。
洛阳城内,天津桥。
桥上人来人往,摆摊的,叫卖的,走过路过的行人一个个都神色悠然,有说有笑,还有些人正在眉飞色舞的议论刚刚出行的皇帝銮驾,好奇銮驾的去向。
这时,桥下洛水上,一个船夫撑着小船缓缓驶来,船头负手站着一位身着灰色长衫,头角峥嵘的年轻人,若是天机子在此,必然一眼认出,此人正是地藏。此时的地藏神采奕奕,生龙活虎,哪还有当初老人模样?他身形笔直,负手立在船头,望着天津桥上暄闹景象,双眼中闪过两道紫色的电光,嘴角挑起一丝狂傲的笑意,
不屑的喃喃道:“一群蝼蚁!”
没多久,船慢慢靠近岸边,码头处早停满了花船绣舫,只有一些缝隙处还能撑船进去,好在船夫手艺不错,三拐两拐挤了进去。
“客官,到了!”船夫停下船,朝地藏点头哈腰的凑了过来,满是皱褶的脸上布满了笑容。
“嗯!”地藏轻哼一声,随手扔出一锭银子,也不等船夫答话就从容的迈步上岸,施施然离去。洛阳灵台,建在原唐代皇宫中,方圆十丈,高六丈,分上下两层,下层平台为环筑回廊式建筑;上层平台为观测天象的场所,北面正中有坡道直通二层平台。二层平台四
角各有一幢石头房子,西面的房子白色,南面红色,东面青,北面黑色,意喻四灵——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二层平台中央放置着观测天像的浑天仪、地动仪等观天之器,只是几百年的风吹雨淋之下,虽然没有腐朽糜烂,但也不复旧观,一个个灰蒙蒙的,显得十分破旧。
皇帝銮驾在大队禁军的拥簇之下赶到灵台,銮驾刚一停驻,禁军马上分出一队队人马将灵台四面围住,随后齐齐转向外面,持械守卫。
风声呼啸,三千禁军却静谧无声,威严的军气在空气盘旋,附近百姓游人纷纷变色,不用驱赶就远远避开,不敢靠近。小皇帝赵祯跳下銮驾,兴致勃勃的仰头看着灵台,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和期待。太后刘娥伸出一只带着金丝手套的手掌,马上有太监快步上前,垂首伸出胳膊,
刘娥手掌轻轻按在太监胳膊上,缓缓从銮驾中探出凤冠,珠帘后,一双凤目举目四望,仪态雍容,漫步而下。周围近卫纷纷垂首不敢直视,等刘娥下了銮驾后,更是直接转开身形,朝四周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