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余靖和别人不同,云峥发现这位老头子真的吃的很香甜,六十几岁的年纪,一连喝了两碗白粥,才笑着停下来,似乎已经忘记了杀李德生这件事,估计是已经做好了背黑锅的准备,一个非常豁达的老头子。
在营地里转悠了半天,老头子已经很累了,不过他依旧亲自抚慰了赵迎春姐弟,并表示一定会上奏表,将赵师旦的事迹公诸于众。
“老令官歇息片刻,打个盹,等您睡起来之后,您的两万緡钱就会回来,同时您也会看到李德生的人头。”
“但愿如此,但愿梁将军那里不要有大的折损。”
云峥安排好余靖之后,就来到了前营,梁楫的亲兵,也就是他十五岁的儿子梁欢已经在那里等了云峥好一阵子,见将主过来施礼道:“虞侯已经擒获李德生,并且俘虏了六百交趾人,找到两万緡银钱,大部分都是金子,如今那些俘虏正背负着钱财回营,虞侯问这些钱如何处理?”
“告诉你爹爹,咱们不能动这两万緡钱,全数交给安抚使,这些钱是他的命根子,也是广南流民百姓的命根子,动不得啊。至于那些背负钱财的交趾人不用带回军营,随他处置吧,将李德生的人头带回来就好!”
梁欢答应一声就快速的出了营帐,打马去找自己的父亲禀报将主的安排。
苏洵从自己的帐篷里走出来拿给云峥一封文书道:“李德生最好能成为我们进入交趾的借口,原来我们打算借着去七源州剿灭侬智高残余的借口,不如这个借口好,李德生辱骂陛下,称大宋人为文狗,所谓主辱臣死,这个借口要比前面的那个借口要冠冕堂皇的多。”
“李德生真的这样说过?”云峥惊讶极了。
“莫须有啊!”
云峥点点头,这就对了,这三个字真是太妙了,反正李德生这一会大概已经被梁楫砍头了,说什么都行,云峥已经不太忍心让余靖帮自己为这事背书了。
日头快要落山的时候,云峥正在请余靖喝茶,说古,俩人相谈甚欢,只是余靖总是往外面看。
云峥把一小杯茶放在余靖的面前笑道:“您休息的时候,已经有探马来报,梁楫已经在一个时辰前就已经斩杀了李德生,斩首四百余,剩下的全部被俘虏,如今背负着您的两万緡民脂民膏正在来大营的途中。”
余靖高兴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道:“果然是飞将军,我军战损几何?”
“梁楫不是莽撞人,他是以军威相威胁,而后以弩箭杀敌,所以几乎没有折损,只是有三个甲士在捕获李德生的时候为他的侍卫所伤,并不严重。”
余靖放下茶杯笑道:“好啊,这样老夫就放心了,这些钱老夫也不打算给李德政了,全部拿来安抚百姓,购买种子,耕牛,春夏两季的粮食已经荒废了,这秋粮无论如何也不敢耽误,长生,随老夫一起去营门口迎接凯旋的将士。”
云峥笑着答应,知道余靖心中怨气一扫而空,此时根本就无法安静下来喝茶,所以就陪着余靖和他的幕僚从人来到大门口等候。
不大工夫,马蹄声响,梁楫出现在大路上,见到云峥和余靖都在大门口等候就纵马飞奔过来,将肋下夹的一箱子金子抛在地上,又把马脖子底下挂着的人头举起来道:“回禀将主,李德生授首,两万緡财货在此!”
梁楫扔完箱子,紧跟在他后面的骑兵也纷纷的纵马过来,也学着虞侯的样子将自己放在马背上的箱子扔到地上,不大工夫,地上就堆满了箱子。
云峥看了一眼陷进泥土里的箱子冷冰冰的道:“点验!”
余靖的幕僚走出来对云峥说:“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定是够的。”
却没有人理睬他,武胜军军法司的军士跟死了爹娘一样的扳着死人脸过来,用难听的嗓音道:“有谁私自拿了,现在扔出来不晚!”
武胜军的骑兵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