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了信儿,就连忙往回赶,来告知景延年。
景延年骑在高头大马上,脸色黑沉难看,他嘴唇紧抿,未置一词。
“将军……”廖长生看着他的脸色,心下难安。
将军进长安城之前,脸色还是很好的,眉目上都有喜气。
可这会儿,将军眼目之中却有隐约的杀意涌动。
“将军,该……该下马了……”廖长生见景延年一路御马而行,到了皇城门前,也未勒马停住,不由出声提醒。
百官就在皇城门前相迎。
景延年却神色冷漠的坐在马上,一点下马的意思都没有。
“恭迎将军凯旋!”百官们拱手说道。
景延年深吸了一口气,眸色很冷的看了看皇城的高门。
朱红的大门上,有金色的柳钉,映着阳光,泛着清冷高贵的金光。
他轻哼了一声,翻身下马,也不理会前来迎接他的百官,径直往宫门前走去。
“圣上正在勤政殿里等着将军,请将军卸甲前往拜见!”宫门前等候引他去见圣上的内侍躬身说道。
景延年连前来迎接他的大臣们都不理会,又怎么会将几个内侍放在眼里?
他连侧目都不曾,径直入了宫门,一路往勤政殿而去。
内侍被他吓了一跳,想拦却又有些不敢拦。
只好一群人跟在他后头,小跑追着他。
被晾在宫门外的百官傻了眼。
这景延年打了一场仗,从西域回来之后,如今可是更傲了啊?
以前尚且将人放在眼里,如今鼻孔都要朝天了吧?
“不是景将军傲,没瞧见他适才一脸怒气?”有个御史小声说道。
他身边的人,以为要听到什么内情,连忙凑上来。
“他当初愿意去往西域征战,乃是因为圣上同意,他得胜归来,就叫他复娶萧氏……如今他回来了,圣上却赐婚突厥公主。”御史哼了一声,“他岂能愿意?”
“那萧氏以往还是郡主,如今连郡主都不是了,且性子跋扈,有什么可惜的?听闻突厥人眼窝深,眼眸明亮,天庭饱满,鼻梁高挺……那突厥的公主定是漂亮非常,不比复娶萧氏更好?”也有人不服气的反问道。
大臣们如何争论,景延年管不着。
他未卸去软甲,便直接闯入勤政殿,直面圣上。
“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万岁!”景延年单膝跪地行礼。
圣上看到他一身软甲,浑身的气势比那铠甲还要冰冷,不由的眉心一跳,“爱卿终于归来,朕心甚悦,快快请起。”
景延年起身抬眼望了望圣上,又低下头去,他浑身不悦的气势太浓烈,适才那远远一眺,整个勤政殿里都是他不满之势。
“臣刚入长安,便听说圣上赐婚?可是谣传?”景延年沉声问道。
圣上轻咳一声,抬手摸了摸胡子,“这……朕爱惜卿,且突厥议和其中一条便是有意同我大夏和亲。以往和亲,都是中土送和亲公主去往蛮夷之地,如今那突厥愿意送公主来和亲,虽没有言明臣服,却也有臣服之意。朕心甚悦。”
景延年眯眼没有说话。
圣上兀自笑了笑,“景将军一向深得朕心,想来如今定能理解朕的喜悦之情吧?景将军的心情也是同朕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