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侍乃是伺候在圣上身边的人,为何要帮着将军呢?”萧玉琢不解问道。
梁恭礼皱眉,“我怎是帮着将军?我乃是为圣上鞍前马后的效力,圣上自然是舍不得景将军的,可如今你却将圣上逼得没有余地,为了江山,为了皇位,圣上不得不放弃将军。”
“放弃将军,是什么意思?”萧玉琢看着梁恭礼问道。
梁恭礼举目望了望窗外的天,摇头长叹。
景延年被宫人送回将军府上。
他瞧见守卫在将军府外头的骁骑营侍卫并未离开。
他便知道,圣上所说的,让他准备迎娶萧玉琢,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他眉头紧蹙,立在厅堂之中。
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如今还坐不得,但那日杖责的人,使了巧劲儿,看着他身上皮开肉绽,似乎伤的很重,但实际他如今行走已经没有大碍了。
纪王那日的话犹在耳畔,圣上此番试探,虽脸上带笑,定然是起了杀心。
围在将军府外的骁骑卫,卫将军周炎武笑呵呵的端着一壶酒,来到将军府厅堂之中。
景延年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他的来意。
“周将军。”景延年冷眼看他。
周炎武将漆盘和酒壶放在桌案上,拱手道:“景将军别来无恙?先前相遇之时景将军英明果断睿智过人,可是没曾想,将军会在这时候犯糊涂。”
景延年微微眯眼,“我犯了糊涂,周将军应该高兴才是吧?”
周炎武微微一愣,哈哈笑道,“将军真是开玩笑。”
“骁骑卫乃是府兵,隶属南衙禁军。羽林军乃是北衙禁军,北衙禁军一向更得圣上倚重,且物资军饷,都高于南衙,周将军心里不忿,应该不是一日两日了吧?”景延年微笑说道。
周炎武垂眸,好半晌没说话。
忽而安静的厅堂里传来他低低的笑声,他一面笑着,一面缓缓抬起头来,“是,又怎样?我早看不惯你了!一个没爹的野种,凭什么到羽林军中?一个没爹的野种,凭什么做羽林军大将军?一个没爹的野种,凭什么让长安城那么多小娘子对你倾心?哼,你也有今日?也有被圣上厌弃的一日?”
景延年目光淡然的看着周炎武,忽而轻笑道:“你真可怜。”
“我可怜?哈,”周炎武大笑,抬手指着那酒壶,“看到了么,你知道这是什么酒么?这是圣上赐给你的鸠酒!为了一个女人,你要赔上自己的性命,圣上终究是容不下你了,怎么样?你一直效忠圣上,从庄子上的一个野孩子一步一步爬到现在的位置,如今--一壶鸠酒就是你的终点了。”
“当初我和你一起比武,竞选入羽林军的时候,你说我不行……今日我就要叫你看看,究竟是谁不行!”
“有句老话怎么说的?看谁能笑到最后?景将军,你笑到最后了么?”
周炎武脸上尽是得意。
景延年的神色却十分平静。
周炎武被他平静的脸色所震怒,“你装什么?你应该害怕,怕的摇尾乞怜!”
“我怕什么?一壶鸠酒?”景延年反问道。
周炎武皱眉看着景延年,“你以为你还有活路吗?圣上要你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景延年淡然的看着酒壶,“这有什么好怕的?”
看着他淡然的神色,安静的目光,周炎武心里却有些不确定起来,“你藏了什么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