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似笑非笑的突然提起了敬王害的她和新帝流放西北的事,敬王妃原本就紧张的脸变得更加僵硬,低着脑袋,颤抖的说道:
“皇,皇后娘娘天生丽质,纵使再大的风沙也难损娘娘的美丽分毫。”
敬王妃如今早就没有了前几个月的嚣张,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令席云芝不禁忍不住笑了出来,敬王妃瞥了一眼席云芝,也不敢发作。
甄氏做出一副对敬王妃的夸赞十分受用的样子,抚着自己的脸颊,若有其事的对席云芝问道:
“原来在敬王妃眼中,本宫这般美丽呀,云芝啊,你怎么看?”
席云芝又剥了一颗桂圆送入口中,若有其事的在甄氏脸上看了看,然后才差强人意的啧啧舌,说道:
“我倒觉得,皇后娘娘的美貌至多是中上吧,哪有敬王妃说的这样夸张?不经风霜的那是泥菩萨。”
席云芝的一番话将甄氏逗笑了,端着茶杯忽然看向敬王妃,稍稍敛下笑意说道:
“所以说,敬王妃的这张嘴,还真是没个准话儿啊。”
席云芝微笑着点头:“娘娘说的是。”
甄氏又将目光转向一直低头不语的禹王妃,故作亲和的对她探出身子,禹王妃防备的抱紧自己的肚子,甄氏带着指套的手摸上了禹王妃的肚子,似笑非笑的说道:
“禹王妃觉得本宫说的对吗?”
禹王妃脸色吓得发白,却也不住点头:“是,是,皇后娘娘说的是。”
甄氏在她肚子上又摸了好一会儿才肯收回手去,又对她问道:“那本宫若是想责罚敬王妃,禹王妃觉得应该吗?”
冷汗直流,禹王妃估计都没听清楚甄氏说的什么,便就使劲点头:“应该,应该。”生怕甄氏会动她的肚子,禹王妃便突然从凳子上跪下,抱着肚子对甄氏说道:
“娘娘,稚子无辜,还请娘娘高抬贵手,放过他吧。待我生产完毕,必定会来宫中向娘娘请罪的。”
禹王妃会这般害怕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毕竟甄氏的第一个孩子,就是在她和敬王妃的策划之下小产的,如今甄氏得势,她自己又怀有身孕,若说不害怕甄氏报复那绝对是假的,还不如她就自己先领罪责,将话说出来,这样甄氏就算为了顾及颜面,也不会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对她的孩子下手。
甄氏盯着禹王妃看了良久,这才弯起唇角亲热的将她扶起,说道:
“禹王妃说的什么话,你有什么罪责好让本宫来问的,现在咱们不是在说敬王妃言不由衷的事儿吗?”
席云芝看着甄氏的表现,只觉得她流放了一趟西北,说话做事全都变得不一样了,还是从前她没有发觉,原来甄氏也有这么厉害的一面。
禹王妃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甄氏对着敬王妃突然发难,冷面道:
“敬王妃口甜舌滑,言不由衷,本宫便也就罚你掌嘴三十下,禹王妃若是愿意……便替本宫掌她的嘴,可否?”
敬王妃脸色惨白,禹王妃则听见甄氏没打算动她的肚子,更是欣喜若狂,哪管得着其他,当即应承:
“谨遵皇后懿旨。”
“……”
紧接着,席云芝就连吃东西都忘记了,就那么坐在水榭里吹风,看着眼前那一出精彩绝伦的姐妹相残戏码,心中虽然也感觉痛快,但……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在渐渐流失。
她将目光转向满脸不在乎,兀自喝茶的甄氏身上,久久不语。
甄氏回头看了她一眼,对她挑眉问道:“怎么了?”
席云芝微笑着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娘娘……长大了,变聪明了。”
甄氏娇嗔的横了她一眼:“说的好像本宫从前很笨似的。以前我是没有资本聪明,只好任她们愚弄,如今有了资本,又有什么是我学不会的呢?”
“……”
席云芝对她微笑着点点头,便不再说话,看到敬王妃的嘴里已经被打出了鲜血。
这种画面,大概就是夫君跟她说的,没有硝烟的战场了,女人间的斗争,大多是以斗气为主,从前甄氏在禹王妃和敬王妃面前受了气,如今只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给她们。
掌嘴三十,不至于会闹出人命,却足以叫敬王妃吃到苦头,再加上甄氏让禹王妃亲自动手,这又促使了她们两姐妹回去之后的自相残杀,而这些都是无形的。
若是她今后不想落得和敬王妃她们同样的下场,那就只有打起精神来,一路斗下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