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琰回道:“圣上,如要像计大人等,就要走大理寺,走三法司会审,一切按程序走。”
“那夏爱卿的意思是不走三法司会审?”诚嘉帝反问。
夏琰却回道:“臣的意思是,可是圣上的意思却不是”
“夏子淳——”诚嘉帝愣了一下。
“圣上,臣在!”
愣过之后的诚嘉帝有些无奈的说道:“那你让朕怎么办?”
“圣上,臣不知!”
诚嘉帝叹了口气,“你这是在逼朕啊!”
夏琰拱手弯腰行礼,却并不言语。
诚嘉帝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先退下去吧,容朕再想想。”
“是”
夏琰和赵之仪出了宫门,赵之仪问道,“怎么办梁王?”
夏琰回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可圣上总不能负上薄待自己叔叔的罪名吧?”
夏琰转头瞄了一眼赵之仪,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走了。
“喂,夏子淳,你这是做什么?”
夏琰上马车之前转头说道,“回家陪婆娘孩子”
“你……”
赵之仪看着夏琰的马车走远,一直站着没动,在这件事上,赵之仪的想法和诚嘉帝的相法是一致的,梁王毕竟是宗室,如果对梁王的案子太过认真,势必会动到梁王的根本,动到梁王的根本,会让赵氏宗室对诚嘉帝有看法,可能会背上薄情寡义之名,这不利于他的声名,可是如果不办梁王……赵之仪烦燥的捻了捻手指,登上马车回家了。
开国公府
夏琰果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了家里,坐到童玉锦身边,和她一起吃了晚餐,两个人吃着不同的东西,却坐在同一张床上。
床上小炕桌上摆得都是菜,一小碟一小碟,精致而有营养。
“一碟就几口小菜,你吃得饱吗?”
“嗯!”
童玉锦不相信,想了想说道,“算了,等我夜里吃夜宵时,我让他们给你也备一份。”
“别了,吃多了易长肉!”夏琰有自己的养生之道,原来美丽也是要保养的。
“可是你瘦了,正好养点肉。”
“瘦了?我怎么没感觉?”
“哼,得了吧,你会不知道自己瘦,刚好我做月子,你也跟着做,非得把膘养回来。”
“你当养猪呢?”
“是啊,我现在就当自己的是个小猪,吃吃喝喝睡睡!”
“说自己是小猪,也就你敢说。”
“那当然”童玉锦高兴的说道,“我这几天一天比一天能吃,精神还好,他们都说我一点都不像生过两个孩子的人。”
夏琰回道,“你吃了什么知道吗?”
“知道啊,林夫人给我调配的营养餐!”
夏琰摇了摇头,“还有呢?”
“还有……还有说是喝参汤,吃加餐!”
“不是这个。”
“那还有什么?”童玉锦看向床顶,“哦,我想起来,每天一粒黑漆漆的药丸,哎呀娘呀,可苦死我了。”
夏琰笑道:“那可是灵明寺大师亲自送过来补益增元的良药,你能没精神吗?”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感觉自己恢复的挺快的,原来是良药起到作用了。真是太谢谢大师了,等秋天孩子大点时,我亲自去谢!”
夏琰点点头,“嗯,我陪你!”
“好!”童玉锦说完后,掀开汤盅盖子,盛了一碗乌鸡人参红枣汤,一碗下肚,一直暧到心,“夫人的手艺真不是盖的。”
夏琰也喝了自己的小排汤,喝完后,对童玉锦说道,“我去书房办一会公务,你先睡!”
“什么时候回来?”童玉锦问道。
“辰时末!”
童玉锦默算了一下,大概是晚上九点钟的样子,想想也能接受,遂点了点头,“可不许耍赖,不回来。”
“嗯,知道了!”
夏琰急匆匆的进了书房,于先生刚回来,他坐的马车,没有夏琰骑马来得快。
人还坐,事情已经吩咐起来:“赵之仪那边的事,你赶紧接手过来处理一下,还有驿站附近的村民,按最好的补偿来。”
“是,爷!”
夏琰又转头去问夏小同,“不是让你去休息的吗,怎么还过来?”
“爷,我就是受了点皮外伤,不防事!”夏小同笑着回道。
“小开呢?”
“小开伤得重些,在静养!”
“有人照顾吗?”
“有!”
“那就好!”
单腾一直等夏琰坐下来才说道,“爷,国公夫人从外面找的三个接生婆,已经找人盯了,在盯的过程中发现了重要的事。”
“什么事?”
“上次被你踢的丫头——素琴,竟没有死透,她收买了一个接生婆,还有一个是曾经要把女儿许配给爷,但爷没同意的那家,还有一个没有盯到是何人派过来的”
夏琰眯眼,这几年他踢过一个丫,就是从中山郡王府带过来的丫头,问道:“丫头没死透?”
“是!”
夏琰冷淡的说道:“那让她再死一次!”
单腾回道:“爷,不需要了!”
夏琰问道:“怎么回事?”
“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夏小同好奇的问道。
“自作孽不可活!”
夏小同问道,“作什么孽了?”
“她竟然让老神婆作法让夫人难产!”单腾回道。
“什么……竟这么歹毒?”
“幸好被两位大师制止了。”
夏琰眸意森冷:“这个贱人的尸体在哪里?”
单腾回道:“被晋王孙子赵重光挫骨扬灰。”
“为何?”
“这个丫头歹毒的想要移魂到赵重光女儿的身体里!”
夏小同捂着张大的嘴巴,半天没合上:“什么……什么……移魂……竟有这种事?”
“不知道,这个丫头请了老神婆作法,又让老道士作道场,搞得跟真得似的,幸好两位大师出手制止了”
听到移魂,夏琰的眼神眯了眯,难道世间真有此事,似乎不太可能,如果没有,那我的锦儿她……
夏琰不让自己想下去,连忙岔开,“赵重光现在任何职?”
单腾回道:“回爷,鸿胪寺少卿(主要职掌朝祭礼仪,相当于引赞或是司仪),从五品。”
于文庭皱眉,“一个鸿胪寺少卿行事为何这样乖张,竟剐死人?”
夏小同撇嘴,“于先生,赵公子的大名也就这几年消停了些,在他十一、二岁时,曾名动京城。”
“为何?”
夏小同回道:“小小少年,提剑就杀奴或是伤其他家公子哥儿,一个不高兴就挖了身边丫头的眼、鼻等,简直就是京城的恶霸天。”
于文庭不解,问道:“为何这样暴戾恣睢?”
夏小同哼道:“老晋王的嫡长孙,你说呢?”
“也太……”于文庭摇头。
夏小同继续说道:“当年苦主告到太后哪里未果,是后来慢慢掌政的圣上接办了此事,只要赵重光杀或是伤一个人,圣上或是削晋王某个儿子的职权,或是收了他某个儿子的食邑,用这种方法,才迫使晋王管住了肆意杀奴伤人的嫡长孙。”
“竟有这种事?”
“是,”
“难怪能做出剐人肉的行径,真是残暴到一定程度了!”
夏小同讥笑:“所以赵大公子生出来的孩子不是生病,就是夭折,唯一存活的就是现年七岁的宁安郡主,虽然活着,跟死了也没多大区别。”
“真是……”于文庭摇摇头,“人果然还是不能作孽。”
“那是,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夜已经渐渐的深了,两个小娃儿吃饱喝足睡了,美珍让两个奶娘出去了,见春梅没跟出去,提醒说道,“林夫人马上就来,你抽空去看看开将军。”
“看他做什么?”春梅浑不在意的回道。
美珍奇怪的说道:“咦,他不是要娶你了嘛,作为未婚妻,你总得去看看人家吧?”
“一时情急才那样说,谁会当真!”
美珍惊讶说道:“我们都当真了呀!”
“美珍姐,不要乱说!”春梅的脸终于有些红了。
“我才不会乱说。”
春梅岔开话:“我要照顾小公子和大小姐。”
美珍摇了摇头,“你可不要因为不好意思错过了一个好男人,小心,让别的丫头抢了去!”
“那抢就是了!”
“哇,春梅,看不出呀!”美珍啧了啧嘴,这丫头可真够淡定的。
春梅回道:“我母亲曾说过,能抢的决不是好男人,不要也罢!”
“哇,哇,你母亲真厉害!”美珍感叹。
春梅得意的说道:“那当然,我们白、何两家的女儿都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优秀女儿家,不愁嫁!”
美珍摇头失笑:“可了不得,怪不得你整天拽拽的,原来不愁自己嫁不出去呀?”
“美珍姐,别说我了,小心吵着夫人睡觉!”
童玉锦突然开口说道:“听听你们八卦也不错,春梅的母亲说得不错,能被抢走的男人不要也罢,缘份到了逃也逃不掉。”
三个人正说着,夏琰从外面进来了,美珍和春梅赶紧行了礼,悄悄退了出去。
夏琰现在第一件事就是到小床跟前看儿子、女儿,看得津津有味,一会看儿子,一会儿又看女儿,怎么都不累。
童玉锦被夏琰转得头晕,叫道,“美珍——”
“夫人!”
美珍连忙进来,“夫人——”
“把小床推到隔壁!”
“是,夫人!”
美珍到门叫了一下春梅,两人把两个孩子推到隔壁了。
童玉锦瞪了一眼,“还不去洗漱?”
夏琰踱到床边。
“干什么?”童玉锦不解的问道。
夏琰什么话也不说,低下头就是一口,亲完后,没等童玉锦反应过来,就转身去洗漱间了。
童玉锦甜蜜的埋怨道,“当爹了,倒没正形了!”
林夫人终于收拾完了,到了隔壁换了两个丫头,“你们都去休息吧!”
美珍不放心的问道:“夫人,你一个人吃得消吗?”
林夫人笑道:“没事,门口有小丫头,如果忙不过来,我会让她们帮忙。”
“哦,好!”
走到奶娘厢房,美珍又叮宁了几句,才和春梅回自己房间。
美珍问道,“你真不去?”
“不去!”
“那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