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们开始时还端坐在哪里扮着淑女,可是当夏琰进了第一个球后,一个个都跟童玉锦似的站了起来,她们比童玉锦还疯狂,竟扔了帕子还有香囊什么的,本来挥手准备大喊加油的童玉锦瞬间觉得自己弱爆了,跟她们比起来,自己这个正牌妻子也太逊了吧!
童玉锦笑笑,走到围栏边上,双手抻在栏杆上,托着下巴看着神彩奕奕的马球手们,挥着长长的马杆你追我赶,间或有马儿厮鸣、贵公了们的大吼声,真让人觉得热血沸腾啊!
罗奕琳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倒是一动不动,显得与这个马球赛格格不入。
章婉娴意味深长的别了一眼罗奕琳,走到童玉锦身边,笑着说道,“没看过马球赛?”
“看过……”
“呃……”章婉娴还以为作为平民的童玉锦没有看过,想不到竟看过,有些尴尬。
童玉锦注意到了对方的尴尬,笑道:“不过只是远远的看过,没像这么近,这么真实!”
章婉娴笑道:“听说你来自东湖那一带,那里的大家子弟也打马球?”
“也许吧!”
“哦——”章婉娴虽觉得这话回得有问题,但也不追究,笑道,“京城的马球赛已经有两年没有举行过了!”
童玉锦听到这话有些不解,转过头来看向章婉娴。
章婉娴笑道:“你一定好奇为什么,是不是?”
“也不算好奇!”童玉锦转头看向马球场。
章婉娴却说道:“可我倒是想说说,呶,就是因为她曾经的夫君!”
童玉锦顺着章婉娴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罗奕琳一个人落寞的坐在看台上,两眼有些空洞失神,她感兴趣了,“为什么?”
章婉娴回道:“两年前,也跟这时差不多光景吧,她的夫君——计大人长子在城郊最大的马场打马球坠马身亡,死前嘴里一直念叨着华珠郡主的小名!”
童玉锦没感兴趣计公子对罗奕琳的情感,而是出于职业的敏感度问道:“怎么会坠马呢,马不是检查过了吗?”
“是啊,计大人和计夫人就差疯了,”章婉娴叹道,“那一场跟计大人长子马有过接触的下人几乎都被杖死!”
“那原因是……”童玉锦问道。
“马掌碰到地上的碎石,好像磕到了马掌,至使马掌上的钉子断了,断了半截的钉子脱散反刺到马脚了,马儿疼得发疯跑,抖落了正在挥杆的计公子!”章婉娴回道。
“是一瞬间的事?”
“我听我父亲说是!”
童玉锦看着马球场上正在挥杆的贵公子们,若有所思,“如果正在挥杆的话,可能另一只手会拉缰绳,也可能凭着骑马技艺夹着马肚另一只手也用来挥杆,这个力度更好控制!”
“也许吧!”
童玉锦继续分析说道:“如果两只手都在挥马杆,那么马儿疯跑起来,势必会抖落马背上的人!”
“应当是这样!”章婉娴感慨道,“你是不知道,计公子一直是京城公子当中领袖般的人物,他生性放达,为人豪迈,文彩斐然,曾是诚嘉八年的状元,中了状元后,一直在翰林院,从最底层的翰林编修做起,前年已经做到门下省起居舍人,拜相封候不过是时间问题!”
童玉锦看了看马场,那的确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起居舍人,掌记录皇帝日常行动与国家大事,官品虽低,接触的却是整个国家政治的中心,是拜相入阁的必经之路,居然因打马球坠马身亡,真是太可惜了!
马球场上你追我赶,热火朝天,看台上小娘子们挥帕尖叫,真正是比现代体育赛事还要壮观。
不知为何,童玉锦想起了在城门口打听那对母子身亡时所听到的信息,计家庶女婿买马……他买马做什么?是偶然行为,还是经常行为,如果是经常行为,他是做什么行当的?有空去打听打听,童玉锦心里这样想道。
马场中间休息,夏琰汗淋淋的跑到童玉锦所站的地方,向她伸出手!
“啊……”童玉锦不解的愣在那里。
“没水吗?”夏琰看着懵懂不知的小妻子提醒问道。
“啊……”童玉锦心想这个要我准备吗?
亲,是不要你准备,可是热血沸腾的男人在自已雄性光芒得到发挥认同时,往往会到雌性这里讨安慰,你不知道吗,难道高中、大学你没有给打篮球的男生送过水?
呃……
美珍连忙把水袋塞给童玉锦。
童玉锦连忙把手袋塞给夏琰,夏琰摸了一下鼻子,朝童玉锦委屈的看了一眼。
看着委屈的夏琰,童玉锦不好意思了,转头看了看其他公子哥,发现他们都有小娘子给水,有的还递湿布巾,想了想连忙把自己的帕子掏出来,叫道,“你过来……”
夏琰见童玉锦掏了帕子,委屈的心才好过些,连忙靠到栏杆把脸凑过去,仰起头一脸笑意。
童玉锦帮他仔细的擦了擦汗,可是再仔细看在外人眼里,动作生疏硬板。
站在边上的章婉娴离开了几步,低头看自己的绣花鞋,这一对男女的光芒刺得她睁不开眼,她少女的心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