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萝卜不容易削,稍不留神,就会划着手。
有好几次,差点削到手指,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小喜站在一边,感觉也怪不好意思的,“我也来帮忙吧,这些也是林洗的吗?”他指着一边的土豆。
“要啊,你会削皮吗?”半夏笑容中带着戏谑。
“怎么不会,不就是削皮嘛!”小喜也卷了袖子,蹲坐在井沿边,拿着用匕首做的小刀削皮。
他是会削皮,但是动作太慢,等到半夏洗完了大白菜,他才削了五六个。
半夏看了他削的土豆,无语的直摇头,“等你削好了,太阳都下山了。”
“那你削一个我看看哪!”小喜不服气的冲她嚷,偷看一眼旁边的主子,还不如他呢!
半夏拿起另一把小刀,在手里掂了掂,再拿起一个土豆,“你俩不是靠手艺吃饭的人,干嘛要委屈自己呢!”
只见她手指翻飞,只是眨眼间,一个土豆就已经削的干干净净,而且十分光滑,也没削掉多少肉,仅仅去掉了一层皮。
小喜看的目瞪口呆,再愣愣的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土豆,现在才明白,人家蔑视的目光,原来真的不是开玩笑。
纳兰湘也觉得挫败极了,因为柳儿已经过来帮他削萝卜,一样是手指翻飞,快的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动作,只看见一个个削好的萝卜扔进水盆里。
王大厨很满意两个丫头干活的速度,那会看到她俩的手,一眼就能知道是不是干活的料。
打上来的井水没了,半夏正要站起来打水,纳兰湘抢先一步,“这个活我可以做,出力气嘛!我可以的!”
话虽如此,但是当他拎起水桶时,木桶的份量,还是让他暗暗吃惊。
可真是重啊!
半夏跟柳儿交换了个眼神,两人不动声色的,又继续做自己的事。
纳兰湘放下水桶,等到水桶灌满了井水,往上拉的时候,他差点没站稳,被带下去。
又沉又重,往上拉的时候,绳子勒着手臂,将他整只手臂,勒出了红痕。
好不容易,把水桶拉上来,重重的搁在井沿边,动作弧度太大,水洒出来一小半,可他已经累的直不起腰。
“主子,您别干了,就像她们说的,咱俩不是干这行的料!”小喜了解主子的性情,知道他心里难受,一直都看不清自己,也迷茫的不知该走什么样的路。
纳兰湘却固执的不肯放手,“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我还能做什么!”
他又拎起水桶,走到井边,放下绳子重新打水。
柳儿叹息着摇头,“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厨房的工作,繁琐又无聊,都是在重复又重夏。
中午的时候,酒馆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厨房也被熏的满天都是雾气。
刘三跟赵伍虽然受了伤,但还是得干活,不过他俩只敢在厨房里走动,根本不敢离开厨房一步。
王大厨乐的清静,他俩总算能安安生生的干活,他巴不得呢!
中午定下的几桌饭,都在楼上包厢。
临到晌午,酒楼的小老板,才晃晃悠悠的来了,手里还拿着扇子,看着不像掌柜,倒像个读书人。
前面的伙计,来来回回的奔走上菜。
“哎哎,你们都小心点,汤别洒出来,那个锅盖,得盖紧了,热气散了,菜还怎么吃啊?”苗易嚷嚷着,说的很起劲。
走到后厨的院子,又嚷嚷开了,“我说王老大,你今儿的粉蒸肉,做的可不地道,火候不够啊,还有那道燕鲍翅……”
他嚷嚷了几声,忽然看到进出的柳儿跟半夏,声音戛然而止,好奇的盯着她俩看,“王老大,你这儿什么时候多了两个小姑娘,哎呀呀,你的人和可不少了,又招人,你当我这儿是什么?”
王老大搓着围裙,从厨房里挤出来,满面带笑,“掌柜,这俩丫头,就是来讨口饭吃,也不要多少银子,再说,她们也干不长,您不用担心。”
其实王老大很想将刘三跟赵伍炒了,又不好管,又不爱干活,成天就知道赌钱,可是谁叫他俩跟掌柜臭味相投,三人赌钱玩到一起,多少也算是点交情吧!
苗易哦了声,不置可否,既没说同意,也没说拒绝。
可当他看到刘三跟赵伍脸上的伤时,有点不高兴了,打他的人,不就是打他的脸吗?
“这又是怎么回事?”苗易指着两人的脸,有些不悦的问道。
王老大吓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呃……他们,他们是……”
“掌柜的,您要替我们做主啊!”刘三如同见到亲人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
赵伍也气愤的冲出来,“这俩丫头,哪里是来找活干的,分明是要拆您的台啊!您瞧瞧我们这身上被打的,差点小命就没了。”
纳兰湘听到两人的话,实在气不过,怒声指责,“你别听他们胡说,分明是他们想乘机占便宜,恶人先告状,真够无耻的!”
刘三阴着眼,“你跟她们是一伙的,都没安好心,我们在这儿干活干的好好的,凭什么她们一来就闹事。”
赵伍的眼中,阴险之色尽显,“掌柜的,您看今儿这厨房,成何体统,也不晓得他们的底细,万一前面吃饭的出了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