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羽又开始摔东西,每次她想做大事的时候,这个男人总能拖她的后腿。
以前还觉得他多多少少都有点用,可是现在跟沐青箫相比,他简直就是个没用的懦夫。
“来人!”纳兰羽冷着眼,猛的站起身,朝外面大吼。
陈公公弯着腰,快步跑进来,小心的避开地上的碎片,“公主,您有什么吩咐?”
“去把府衙的差役都调来,给本宫找,找出他究竟死到哪去了,要是找不到,就给本宫砍了他们的脑袋!”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办,公主您莫急,驸马爷兴许是心情不好,到外面走了走,很快就会回来。”陈公公越发觉得自己老了,应付不过来这位公主的骄纵脾气。
“心情不好?哼!他当然心情不好了,成天惦记着死去的那个贱人,没想到……没想到她人死了,还不放过本宫,你派人去找,一定要把她的尸首找出来,不管扔在哪了,都得找出来,将她挫骨扬灰。”纳兰羽扣在椅子扶上的手,死死抓紧。
陈公公为难的道:“公主,这人都死了一年多,当时也只是侍卫们拖出去,随意丢弃,现在想要找出来,真的不太可能。”
纳兰羽狠狠的瞪他一眼,“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你再派人回宫传信,让太子派些人手给我,哼!他们既然敢对本宫动手,也得问问父皇答不答应。”
陈公公满头大汗的走出来,他发誓,此番回宫之后,一定要请辞回乡,这位公主殿下,他是真的不想伺候了。
半个时辰之后,府衙内的几十名差役都被调动了起来。
开始挨家挨户的查找郑景之。
其实也不难找,镇子就那么大,人口也就那么多。
终于,他们问到了跟郑景之吵架的妇人,又顺路摸到了小红所在的巷子,敲开了那扇大门。
门被敲响时,小红已经请过大夫,配了药,正在走廊上,用小炉子给他熬药。
郑景之坐在床边,只要稍微扭头,便可以看到小红的身影在那忙碌着。
他心里已经说不出是什么在滋味,五味杂陈。
药罐咕嘟咕嘟的翻滚着,小红坐在小凳子上,拿着一把小扇子不停的扇风。
听见有人敲门,其实她心里已经预料到了。
“快开门!快点!”
小红站起身,朝窗子里面看了一眼,跟郑景之的目光相遇,她莞尔一笑,“怕是有人来寻你了,我去去就来。”
郑景之的眉头深深皱起,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去开门。
拉开门栓,她还没看清外面的是谁,就被人用力的推开了。
两名差役,一脸凶相的瞪着她,“你这里有没有生人?早上是不是来了个男人?”
小红被推的差点摔倒,听见他的问话,一个劲的摇头,“没有,我这儿没有陌生人,你们不能随意闯进来,我家里还病人,他需要静养。”
两名差役看到药罐,又见她吓的快要哭了,以为是胆子小,被吓坏了,便没有多想,转身便要离开。
小红见他们要走,正要松一口气。
哪知一口气还没松完,那两人又停下脚步回身。
“不对啊!这一片,是我管着的,我记你是一个人住,也没有亲人朋友,你哪来的病人!”
另一人调笑道:“该不会是养的男人吧?听说你是从青楼出来的,既然从了良,有些习惯还是收敛一点的好,如果你实在寂寞,可以找哥哥们替你排解。”
两人先前路过这里时,见到小红独自进出,便留了个心眼。
后来知道她是百花楼的人,也没少来骚扰她。
小红羞愤的推开他们的手,不想让他们碰到,可是那份屈辱的感觉,还是让她心里很不舒服,“两位大人说笑了,里面是我老家的亲戚,他病的很重,两位如果非要看,进去也无妨,只是万一被染,可不能怪我。”
因为前段时间那场瘟疫吓到,九台镇的人,全都谈瘟疫色变。
好不容易将两人打发走,她又回到廊下,倒出黑色药汁。
小心的用布包好,送到屋里。
“公子,快趁热把药喝了,可惜我这里没有蜜饯。”
郑景之看着那药,没有立刻坐起来,始终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她。
小红在他的注视下,有些不知所措,“公子是不是担心药里有毒?”
她苦涩的笑了笑,随后端起碗来,便要往唇边送。
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挡住了她的药碗。
“给我吧!”他没有解释什么,有些事,说的太多,未必有用。
再者,他对小红,也不是没有防备之心。
活在那样的一个漩涡之中,怎么可能保持住轻易相信别人的心。
喝药并不是那么的痛苦,可是他还是眉头皱的很深。
大概是心里更苦吧!
“砰砰砰!”
院门又被敲响,这回动静更大,似乎恨不能将门拆掉似的。
小红心里有点害怕了,“公子,你在这里躺着别动,我去瞧瞧,可能是刚才那两个人去而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