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看着管事老刘:“那依你的话,该怎么办?”
“回夫人,若是让老奴来说的话,把这七千八百两银子分给那些伙计,让他们自谋出路去,咱们府里不缺人,这样一来,就不用打扰原有的生活。”老刘说的是实话。
然而却得不到秦氏的理解:
“银子全都分给他们?还要让他们自谋出路去?刘管事,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些人可都是跟顾家签了死契的,一辈子都要供顾家驱使,怎么我还得倒贴银子让他们走?”
最关键是,七千八百两啊。这一大笔数目,轻易能出手吗?
老刘对秦氏的话似乎并不觉得奇怪:“正因为签的是死契,所以没法买卖,若他们不走的话,就得在府里找活计,府里没这么多活计让他们做呀。”
秦氏心思灵活,一下就做出了决定:
“府里没这么多活计,你不能找其他的呀,顾家那么多庄子,随便塞点人进去,哪怕砍柴烧水捡线头,总能找到事儿干的。府里各房伺候的人,也能再安排点过去,这么点小事难道还要我跟你说吗?”
老刘抬眼,看着秦氏:“夫人,一下子多这么多人的开销,只怕……”
不等他说完,秦氏就打断:“只怕什么?偌大个伯府,难道连几个下人的饭都供不起吗?”
老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对秦氏留下一句:
“既然夫人这么说了,那待会儿我让回事处的管事来找夫人,请夫人亲自划线,看看哪个院儿里安排多少人,回头夫人给了准话之后,咱们才好安排下去。”
秦氏一门心思都在那七千八百两上,只点了点头,老刘心中一叹,让人把放着银票的托盘搁置在秦氏手边,便出去了。
老刘一走,秦氏就迫不及待将银票拿起一张张点了又点,心道一句:沈氏的嫁妆全都落到顾青竹手里,这下那丫头可是真发达了,一出手就这么多银子,也不心疼。
老刘从西芩园出来之后直奔松鹤园,将事情跟老夫人陈氏禀告:“老夫人,夫人这么做其实并不对。”
七千八百两的银子固然很多,可是要把这些人留下来,将来面临的麻烦会更多。
陈氏拧眉一叹:“管家的权在她手里,她当家,她说了算。”
“可是老夫人,这样下去的话……”老刘是老夫人的陪房,跟着伺候了几十年,心里自然是想顾家一直好下去的。
“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让他们折腾去。你去把主院和西芩园的账目划到一起,府里一切开销都走他们的帐,盈余也全都交给他们,每笔账都记清楚就成了。其他的不用管了。”
老刘得了老夫人的话,心里就有底了。
退下之后,就去了回事处,没多会儿,回事处就拿着厚厚的一沓单子去了西芩园,既然是新夫人做主把人留下来的,那么安排人去哪里的决定,自然要交给新夫人做才行。省得将来,有些人倒打一耙,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反而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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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竹在医馆里待了十多天,差不多已经熟悉,只是现在她还不能独当一面,毕竟年纪太小,病人不信任也是有的,不过顾青竹并不介意,只要能让她在医馆里,帮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忙,她也就满意了。
反正怎么着都是救人,她救或者卢大夫救都是一样的。
顾家的马车停靠在医馆右边的巷子里,她每天早上来,晚上归,清静了几日,不过这两天,每次她出门的时候,都能在另一边的转角处看见祁暄牵着马堵她。
头一次对祁暄生出了厌烦,这人怎么就听不明白呢。上次她都跟他说的那么直白了,还对他动了手,要他还有点理智的话,就不应该来纠缠了。
他有他美好的人生,他们完全可以不再交集,干什么非得拘泥于上一世,他要是个从一而终的人,那顾青竹还能想明白,关键祁暄他不是啊。
顾青竹懒得搭理他,爱站爱等都随他,反正她不会再搭理他一句,总有一天让他自己待不下去了,那样顾青竹就能真真正正的过上平静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