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庆幸的是她们很久没有吃到新鲜的人肉心脏了,晶元比我还要枯竭,动不了玄术。否则我难得和杨修夷并肩作战一次,却当着他的面被光矢戳的千疮百孔,我死相凄惨,他束手无策。我得多死不瞑目,他得多憋屈愤恨啊。
抬手擦掉头上的冷汗。紫衣女子那阵猛烈的疾风又扑了过来,我叫道:“离火!”
显然这一招已经不管用了。她移步换形,迎面冲了过来,我侧身想要避开,却被先一步抓住了手腕,我仰头朝她鼻子撞去,又被先一步抽了个耳光。
她将我反手背后,一招风送轻舟,将我摁在墙上,死死不得动弹。
我叫道:“坎水!”
她幻出一片刀刃,在我耳边悚然冷笑:“还坎水呢,看着,我慢慢割了你的脖子。”
刀刃贴上来的一瞬,我的身子蓦地朝下坠去,落地的一瞬我疾快翻身,横腿扫去,她灵活避开,却没能避开我的第二脚,顿时身子一歪,跌摔在地。
我看向远处阴测测望着我们发笑的小男孩,叫道:“正西!”
她作势往西边冲去,我的身子却飞向了东边。
转瞬我就将小男孩抵在了墙上,紫衣女子急急冲了过来:“岁儿!”
“再过来我让他魂飞魄散!”
她惊恐的睁大眼睛:“你敢!”
我伸手摁在小男孩的头顶,心底吟念灵隐断魂诀,小男孩的手指泛起一阵白烟,她惊惶的抱住脑袋,双目通红:“住手!给我住手!”
我筋疲力尽的看着她,语声却凌厉:“你说我敢不敢?”
“敢,我知道你敢!你快放了他!”
我看向周围那几个被我脑壳砸掉一半,正在痛苦扭曲的鬼魄:“你让她们先离开!”
她连踢带打的怒斥:“快走!你们给我滚开!快滚!”
她哭着跪过来:“姑娘,姑娘,她们都走了!快放了我的岁儿!快呀!”
“站住!”我忙拽着小男孩后退,“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像变了个人似得疯狂摇头:“不知道呀,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可怜人,姑娘,你放了我的岁儿吧,我保证不伤害你们了!”
“你是谁,你们怎么会在这?”
她泪眼婆娑,凄楚的望着小男孩,转目抬起来看我。
我皱眉,知道自己这样很卑鄙,但顾不上了,我又在心底默念了下咒语,小男孩的又一截指骨化烟腾空。
顿了顿,我觉得不对劲,垂眸看向小男孩。
他的脖子被我用前臂抵在墙上,手指断了两截。他一丝反抗没有不说,反而不知痛似得抬头对我傻笑,笑得我头皮发麻。
好在这种发麻没有持续多久,紫衣女人开始慢慢同我哭诉她的遭遇了。
我转过头去,她悲戚的哭道:“姑娘。我叫璆歌,我本是大宣后宫一位妃嫔,我的岁儿天生痴傻愚钝,当年国运不昌,我们遭人污蔑,皇上听信谗言。怪罪于岁儿的痴傻。国师说将我们娘俩生祭给巫神便能解了国危,皇帝便令巫人将我们娘俩活埋在此,只留了十二个宫婢。姑娘,求求你放了岁儿吧,我们只是个可怜人啊!”
我低头捏指算着。大宣应在大黎之前,比刘易还早些,距现在似乎有*百年了。
我看向璆歌:“这么说,你们被关进来的时候,这个地方就已经存在了?”
“对,对!是国师发现的!”
“这里一共七层?”
她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们被关进来时,一位巫人见我们孤儿寡母可怜,心生了恻隐。便用巫血将我们的魂魄封印在了此地,并告诫我们不要离开。”
我微微蹙眉,杨修夷出声:“初九。问他们行尸的事。”
我点头,不待发问她已将将说道:“行尸的事我不清楚,自我们死后,只有巫人可以见到我们,连行尸都见不到我们,触不到我们。”
“巫人见到你们?什么巫人?”
她细细思索。而后道:“太多了……”
“多?!”
“最早是在七百年前,一群盗贼进来。带着四个巫人,我们打不过。死了三个宫婢。再是五百年前,五十多个巫人,之后是两百年前,那一年巫人太多了,几乎隔三差五便来三四个。”说到这,她的目光不经意的朝我们脚边的这颗腐烂恶臭的人头瞟了过来。
我一阵反胃,她又道:“接下去的两百多年一直没有人来,直到八十年前,又有大批的巫人过来逃命,伤得很重。”
“你只能看到上古十巫的后人?”
她点头:“对。”
“八十年前大约多少人?”
“前前后后,上千吧……”
我眉头深拧,竟有这么多。
巫书史册都说上古之巫已绝迹千年,看来不仅没有,这一千多年来虽然坎坷却也不是人丁凋亡的,只是避开了尘世,在自行其事。
可是如今……
到底还是要亡门绝户了。
想想这些辉煌万年的巫族,就这么彻底的堙没在了历史长河里,不免有些唏嘘悲凉。
还有我月家村的滔天大火,我那些在我面前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族人……
我是月家最后一系纯净血脉,可是我无法生育传承后代,还是个短命鬼。
我辛楚的望着璆歌,目光透过她落在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远方。
暗自伤春悲秋时,璆歌又道:“对了姑娘,你说到行尸,这二十年来不时有恶心的怪物从我们这儿路过!”
我一凛:“你说的可是手脚脑袋全黏在一起的?”
“对!”
“那这二十年有没有可疑人来过?”
她摇头:“没有,姑娘我知道的都说完了,你放了我的岁儿吧!”
我看向小男孩一眼,不解道:“你在这儿这么多年,当真一点都不腻?你要永世永世和岁儿这么下去?”
她没有说话,我继续道:“这数百年来有那么多巫师,你怎么不求他们帮你们往生?这暗无天日,毫无乐趣的地方,你怎么守得住?”
她忽的皱眉怒瞪我,梨花带雨的姣好容貌渐渐蒸干了眼泪,恢复如初,连带胭脂香粉也跟初见时一样,只是还加了层黑纹,如藤条般爬上,且愈渐繁密。
我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去。
她勃然怒道:“你懂什么!往生后我就没有岁儿了!我就不认识我的岁儿了!我要陪着他!他是我儿子,我的儿子!”
小剧场
花戏雪(挥苍蝇拍):卖酱油啦,卖酱油啦,卖酱油啦……
菠萝:好重的怨念啊。
花戏雪:滚开。
菠萝:别这样。
花戏雪:滚开。
菠萝:我是觉得,其实你没什么好卖的。
花戏雪:什么?
菠萝:你看你酱油都没打多少次啊,你库存够不够?
花戏雪:滚开!!!!!(未完待续)i8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