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我从地上挣扎爬起,望向掉在她身后的木刺,神思无法凝集,连隔空移物术都用不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比出一个起招式。我道:“现在的你就是一个废物。我一掌就能把你拍死。”
话虽说的不可一世。但其实冲刚才她捏碎我手腕的手法就可以看出她的功夫身手是远在我之上的。
她眯着眼睛盯住我,忽的身形掠来,抬手就是一记狠辣的手刀,我侧身迅速避开。她紧而又攻击我的左肩,弯指成爪,我躲无可躲,脖颈被她抓裂,顿时血喷如泉。
她稍有松懈,应是以为我必死无疑了,就趁这功夫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仰头朝她鼻子撞去,同时一步上前。弯身抱住她的小腹,将她放倒在地,伸手就要去拿木刺时,她反脚勾住我的腿,借力从我身下滚走。纤腰一扭,从地上跳起。
不等她站稳,我翻身横腿扫去,她灵活避开,但没能避开我的第二脚,顿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想是常人都不会这么干,因为皮肉摩擦实在很痛,而且要是不小心扭到了骨头,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决斗里,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可我不是常人,她哪能料到我会来这么一招,神情茫然的朝我看来。趁她呆怔之际,我扑去捡起七星天兆,她却忽的说道:“你……有……重光……不息……咒?”
身子一僵,我回过头,诧异的看着她。
她从地上爬起,我忙举起木刺:“不要过来!”
她幽咽道:“你也有……重光……不息咒?”
“也?”
她凄凄一笑:“我……以前……也有。”
我说不出话,愣愣的睁着眼睛。
“你……姓……什么?”
我谨慎的后退,她看着我:“你……姓什……么?若是……青阳,有可……能是我的……后人。”
“我姓月。”
她垂下眼睛,没有说话,我咬着唇瓣,想忍,没能忍住:“那,既然你有重光不息咒,你怎么会年纪轻轻的就死掉?”
她抬手解开衣带,忽的一顿,转头看向阵外:“那……些男人……在阵外看……得到……吗?”
我点点头,她垂下手,悲哀道:“我好……久没人……说话了,听我……说话很难……受吧?”
“你伤在了何处?”
“腰……斩。”
我瞪大眼睛:“腰?”
“你……呢?”
忽然觉得那么冷,彻骨冰寒让我一时说不出话,她举步朝我走来:“你知……道我……怎么死……的么?”
看她身体完好无损,我猜道:“是被活活饿死的么,或者精元修为透支而亡?或其他上古巫……”
说至一半,她忽的眉眼一厉,扑来夺走了我手中的七星天兆,并冲我脖颈横刺而来,仓促之间,我只来得及举起左手防御,顿时被极尖的木刺削去了半边手臂,痛的我惨叫出声。
第二道再度劈来,我侧身避开,怒上心头,一把拿住她的手腕,想也不想,张口咬了上去。
她以鬼魄成形,肉体极为不易,且没有那层黑雾罩身,被我这么一咬,疼痛比活人更甚。
我“呸”的一声吐掉这口苦涩酸臭的皮肉,顺势夺下她手里的木刺,她极快扬起一脚,狠狠踢来,木刺坠地,『插』在了濡湿的地面上。
我抬脚奔去,头发被她抓住,我反手也抓住她的头发,抓的比她更狠,撕拉硬扯将她的上半身都打弯了下去。她横腿扫我的下盘,两人齐齐滚地,又是一通『乱』打。
混战之中,她占了上风,极快往木刺爬去,我死抓住她的小腿不放,她狠脚踢来,踢得我脑袋嗡嗡直响,七窍流血。
这时看到她脸上的黑『色』流纹再度攀援,我心里大叫不好,那么几个尸蕊完全支撑不了阵法多久。
她又踹来一脚,我呕出一口鲜血,扬声大喊:“狐狸,别用剑,用尸蕊!”
她回过头去,就趁这功夫,我猛地扑了上去,她回神后立马掐住我的脖子。我掰不开她的手,抬手给了她好几个耳光,她不为所动,反而加重手中力道。
我被窒息的快要昏阙,这时感应到阵法渐渐变得羸弱,她脸上的黑纹也在由暗转明,我忙试着凝结神思,将掉落在地的九星结移来。
九星结对常人是为一种困阵,对待法力高超者却只能令他们僵持一瞬,但这一瞬足够我用了。
九星结贴上她时,我大喝一声,曲腿撑起上身,使出浑身解数按住她的脸门,将她往身后的木刺上一掌拍去。『插』在地上的七星天兆顿时穿透了她的眉心和我的手掌,她因剧痛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从木刺上拔出自己的手,尖锐的顶端挂着一串血珠,滴落在女鬼脸上,滑过她的黑『色』藤纹,妖艳如花。
浑身气力像散尽了一般,我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这时衣袖一紧,她拉着我,圆睁着双目,痛苦的说道:“帮我……去山上放……一个人,求你……了,我其实不……想他……死……”
我冷冷看着她,她将一块玉佩艰难塞到我手里:“这个……还,还给……他……求你……”
清脆鸣声乍响,阵法破裂,急冲而下的大雨将腥味和尸臭冲散。她的身体渐次透明,最终化成了雨雾江烟,随风消散,在天地间『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