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纵然不愿，也有不舍得。但是，这事情，还真的必须要听他师父的。

言疏有多大本事，他不是不清楚。这些年一直没有动作，是不想要有动作，这动作一旦有了，又有什么人能够扛得住？

退婚这事儿，原先他是打算随便找个什么人说清楚就好了，但现在，他想着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那个疯女人了，所以打算亲自去走一趟。

这些日子，他理了理自己的思想，自然是察觉出自己对凤云烟还是有真心在里面的。

所以，他沐浴更衣之后，就去凤府。

现下凤府热闹，他自然是知道的。原本应该在大云的那些能人，仿佛一下子全部聚集在了一起。

周围这些人，一见到千绿衣来了，就都走了。

凤云烟将身后的沙盘完全的推翻，方才说：“乖徒儿，你这么长时间没有来找我，我现在可是真的想你了哦。”

她分明是在瞎说，如果真的想念一个人，去见她就好了。根本就不是跟这么多的男人待在一起，推演什么沙盘。

“云烟，我今日来是想要告诉你，我打算对外宣布我和之间婚约已经作废了的事实。”

现下的凤云烟有点不高兴，看着千绿衣的表情恨不得将他吞了一样，然后说：“你的意思是，你想要告诉所有人，你要退婚了。”

被她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千绿衣感觉自己有点心虚。

却不明白的，究竟有什么好虚的。明明就是她自己说的，这场婚姻可以不作数的。既然都已经不作数了，对外宣布有何不可？

“是啊，云烟，不过你放心，聘礼我不会要回来。你若是觉得我退了你的婚你面子上挂不住，完全可以对外宣布，是你和我相处之后发现不适合想要退婚的。这没有什么不可的。”

听起来，像是退了很大一步了啊。

凤云烟眨了眨眼睛，一双手环在了他的脖子上：“我还从来没有被人退过婚，今日，我倒是还需要谢谢你，让我有了这么一个全新的体验。至于面子什么的，你也不用给我留了。没必要的。以你千绿衣现如今的地位，就算我对外说是我不要你了，想要同你退婚了，都没有人会相信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只是我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想起这一茬？”

民声是个什么东西？能吃吗？

既然不能够吃，拿来有什么用？

“是我师父，他让我退了你的婚。”

千绿衣没有打算瞒着她。毕竟，这种事情，说出来，对大家都好。

“哎呀，你竟然这样听你师父的话啊。”

她放下了搭在他脖子上的手，刚刚亲昵的样子，现在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了。仿佛，刚刚那个人就不是她一样。

“……”千绿衣没有回答，沉默以对。

对于曾经师父，他心里，肯定还是景仰更多的。既然有了这些敬仰，以及他师父的势力，他听话，没错。

“不回答，也就是默认了。绿衣，你会一直一直这样听你师父的话吗？”

“……”

她的脚地上画着圈，像是一个小姑娘受了委屈之后的发泄方式。可爱，又有点无助，反正，看着就是让人想要去怜惜的那种感觉。

美人如斯啊，怎么随意一个小动作，就都能够这样让人心软呢？

她的声音又小了一些，颤颤巍巍的问道：“绿衣，如果你师父让你杀了我呢？你会听他的话吗？”

绿衣……绿衣……

徒儿……徒儿……

不知道为何，脑海里总是回想起她对自己的呼喊声。

“云烟，我师父应该不会杀你，只是想要你配合他一下而已。你不要太过执着，也不要太犟，一切，都是有转圜的余地的。”

这是他的答案。

“如果我要执着，我呀犟，要倔呢？绿衣，你会如何？杀我？留我？”她不咄咄逼人，却让你无法忽视她的眼睛，就想着，还是应该给她一个答案的。

“我不知道。”

千绿衣说。

她说：“现在不知道没关系，我会让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