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云的那些日子，他没有少光顾知墨，所以熬鸡汤的手艺当真是堪称一流的水准。

一碗香浓的鸡汤，自然是需要添加很多的搭配食材的。而且，每一样食材，都需要经过精心处理才行。

做汤的时候，白夜心里是在沉思的。他在想自打自个儿来了天明大陆的情况。

他发现自个儿似乎变了很多。并不像以往那样对凤云烟走心了。这不是什么好事儿。

长生不死又如何？敌不过和凤云烟有美好记忆。

院子里风景正好，夜来香在柔风中摇曳，天上的明月也散发着格外柔和的光。

她在月光之下翻看着典籍，柔顺的黑发全数披在脑后。远远看着，像是一碰就会醒的美梦。

“我给你弄了鸡汤，吃了再忙。”

凤云烟看他，觉得今天的他有点不一样。他已经很久没有去厨房为她作些什么了。很久，很久没有了。

“云烟，今儿我一直在想。莫非天应该不可能和诺皇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还是得想法子从他的嘴里套出一些话来，看看他之前在大云发生过什么。”

这么好的景致，忽然间说这个是有点让人觉得扫兴。但是白夜依旧是提了。

因为，很多事就是这个样子的，你故意去回避，不代表这个事情不存在。

“想法子取点他身上的血，再弄会大云，看看他的血会不会和傲儿的融合在一起就行了。”

“成。这个法子靠谱。”

大碗里的鸡汤散发出香味，白夜趴着看凤云烟，就像是等着投喂一样。

凤云烟顺手喂了他一块鸡肉。

“此前，我一直想要和你谈点事情，却一直没有怎么开口，但而今眼见着兴许马上就能够去寻到宝藏了，我却是不得不开口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陪着自己走了整整十几年，两个人对彼此的了解，甚至要比他们自己都还要深，还要多。

“从知道有不死药开始，你就不太正常，心中很显然也有一番执念。但是，我今日想说，这种东西，就算传言在那里，真正有的可能也微乎其微。我让你做好一个没有的心里准备，别到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已经有了白发，人在精神不是很好的情况下看起来也有些憔悴。

她怕啊。怕到时候，如果根本没有那什么不死药的话，他会承受不住。

那种精神上的垮掉，远远要比身体垮掉可怕得多。

“你看出来了啊。”白夜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尴尬。他原本是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其实……

这个女人啊，不愧是最了解自己的女人，竟然什么都看出来了。

“是啊，看出来了。白夜，我娘曾经说过，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却依旧还活着。如果你仅仅只是为了长生而活着，忽略掉了原本你想要，活着你拥有一切，岂不是可惜？”

她的口才由来是好，说点什么的时候，也都头头是道的分外有理。但白夜还是头一次觉得，她的话能够这样说到心坎儿里面去。

“好了，云烟，你的意思，我差不多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我隔日准备去找莫非天。莫家的地图在他的背上。我只要潜入他沐浴的地方，将图画下来就可以了。”

白夜：“你不是说还不知道这在哪儿吗？”

“之前是不知道，可是刚刚收到了言痕的来信。痕如今能力和手段，也足以令我刮目相待了。”

当真是不同环境造就不同的人。

“你打算如何潜入？不如我去？”

白夜自认凤云烟的功夫和自己还差上一截儿，让她去冒险，还不如自个儿过去，这样要稳得多。

“易容一下，弄晕一个伺候沐浴的丫鬟，这对我而言，不算什么难事儿吧。安心，我自然有法子将一切都处理好的。”

“好，我安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