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话音刚落,周围响起了一片喝彩。三人抬头看去,却是轻语已经登上舞台。
轻语没有带着乐器,只拿一把随身佩剑。
绝世的容貌,却带着一股男子的英气,说不出的洒脱。
江风吹起,长发飘飘,衣裙舞动,整个江畔都像是她的背影,群星失色。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即使见惯了美人的世家子弟也是一阵惊艳,怦然心动,心疑江东何时又出了这样的美人?自己竟不知!
到了这时,季书就是想问也只得按下性子等乐会结束了,众人纷纷坐下观看。
只见轻语盈盈一礼,长剑出鞘,随风而舞,有歌唱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这不是上个月让我教她唱的《水调歌头》吗?竟被她拿到乐会上来玩闹,季书有些发呆,不难想象日后肯定又要传出是“他”作的新曲了。每每想到又有不少人在谈论“他”的新曲,季书就羞愧地想钻桌子底下去。
一边痛苦着,一边又忍不住被舞台所吸引。
以前,书上常有舞剑助兴的说法,季书不是很懂。
剑乃杀器,一把剑舞來舞去,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今天,季书知道他错了。
舞剑好不好看,关键要看舞剑的人。
舞台上那已经不是舞剑了,而是在跳舞。一舞,如蝴蝶纷飞,轻灵;一舞,如大浪拍岸,惊心;再一舞,如清风拂柳,宁静。
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美人如画。
没有鼓瑟笙箫,没有琴瑟相鸣,其声如莺,千叠百转,她的声音就是最美的乐章。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一笑倾人国。
那歌声在耳边回响,那身影倒映在眼眸中舞动。
众人怔怔地凝视着舞台,今夜有太多的惊喜,让众人手足无措。
一曲终了,还剑入鞘,场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蒋钦,你领几个去把这个轻语小姐带到我的庄园里。对了,方才那个红娘也一起带来。”
沈侩看着舞台上徐徐走了下去的轻语,对身边侍立的家仆吩咐道。
蒋钦看着自家公子,公子说了“带”而不是“请”,蒋钦便明白了公子打的什么主意,他强忍着厌恶,迟疑道:“公子,这么做不太好吧。”
“嗯?”
沈侩不耐烦的回过头,厉声道:“本公子的事哪里轮到你一个下人来管?本公子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来这多话。”
蒋钦心中对沈侩这样人最是看不起,奈何自己只是沈家一个家仆,他装作犹豫拿出沈老爷子做借口道:“公子,这两个女子在乐会上这么露脸,您若是抓回府去,老爷知道了怕不好交代。”
沈侩还真以为蒋钦是在为自己着想的奴才,卖弄起聪明笑着说道:“世家女子我都认识,那乔家的两个女儿那么水灵,我没动,不就是怕我爹那不好交代吗?”
“那红娘一介风尘女子怕什么?平日里她待在醉风楼里我还不好用强的,今日她自己走出来,我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等她身子都是我的了,她能怎么办?要不嫁给我做小妾,要不就赔她点银子呗。什么卖艺不卖身,我呸,分明是待价而沽。我们沈家是江东第一世家,金子小爷有的是,嘿嘿,今夜小爷高兴,就是要用金山把她砸趴下。”
说完,他撇头盯着走下舞台的轻语,眼中透出一阵火热,舔舔干燥的嘴唇,淫笑道:“至于这个叫王轻语的,这等容貌若是世家女子或者风尘女子早就出名了,先前听都没听说过,定然是哪家平头百姓的闺女,想借着乐会出名。”
“说来,小爷以前一直是玩那些名妓,这等小家碧玉还是第一次,真是新鲜啊。趁着那些伪君子还要装模作样一番,小爷我先上了。哈哈!这个女的我要定了,多取个小妾而已,爹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和我置气?”
蒋钦无话可说,以前倒也不是没给少爷带过女人,只是那些都是风尘女子,少爷金子的一出手,她们便像闻到腥的猫一样扑了过去。你情我愿,蒋钦也没什么说的。
可这次,那王轻语分明不是风尘女子。
坏人女儿家清白,可是毁人一生啊。一股巨大的罪恶感涌上胸口,让蒋钦喘不过气来。
“去啊,还等什么?”沈侩瞪着蒋钦催促道。
蒋钦转身离去,一双手不觉握拳,又松开,松开又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