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想了想,道:“渤海部落只侵占你铁骊部落领土,从而引发战争么?其他部落没有受到殃及?”
铁无环摇了摇头:“我铁骊部落与之接壤,所以纷争最多,其他部落与渤海部落隔着铁骊,并没有什么冲突。而且,很多部落还与渤海部落有生意往来,关系很好。”
“呵呵……”
李鱼淡淡一笑:“远交近攻么?春秋战国时候的手段,我们中原人,早玩腻了!”
铁无环茫然地看向李鱼:“我……不明白。”
李鱼道:“你被捕为奴,离开辽东,已经多久了?”
铁无环的牙关忽地绷紧了一下,沉声道:“三年、七个月、零六天!”
李鱼有些意外,没想到铁无环这样一个粗犷的大汉,居然把这个时间记得这么清楚。
他真是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夫么?那么就不会把时间记得这么清楚,或许……他只是绝望于悬殊的实力,确如他所言,宁肯忍受着内心的煎熬,也不愿断送了族人最后的希望。
常老爷以及常老爷之前买其为奴的主人,对铁无环都不怎么好。实际上,这时代任何一个人买了奴隶,都不会对他太好。
李鱼的意识观念是以一个现代人的思想观念为主,所以才不能接受那样的不平等罢了。那么,在这些人的虐待下,铁无环从无反抗之意,是甘心为奴,还是因为他内心充满了对自己的谴责,所以宁愿遭受这许多罪,来赎他内心的罪孽?
这些念头,只在李鱼心中迅速地转过,并未深思。他只是望着铁无环,道:“三年七个月零六天,很好!经过这么久,相信现在的辽东,已经绝不是你离开时候的模样了。”
铁无环隐约明白了李鱼的意思:“你是说……”
李鱼道:“渤海部落已经尝到了甜头,就像一头狼尝过了人血,它是不会止步的。铁骊亡了,其他部落接下来就会步你们的后尘。”
铁无环想了想,摇头道:“没用的。吞并我铁骊部落后,渤海部落便与思慕部落和喜失牵部落接壤了。可这两个部落都很小,就算联手也不是渤海部落的对手。如果渤海部落再聪明一些,先打其中一个,那就更是……”
铁无环摇摇头,唇角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李鱼直视着铁无环,道:“为什么不把你的目光放得更远一些?”
铁无环疑惑地道:“更远一些?”
李鱼道:“思慕和喜失牵之外,是什么部落?”
铁无环道:“是窟说、莫曳和乌惹三个部落。再往外,是女真等五个部落,再之外是……”
李鱼打断了他的话:“渤海部落侵吞你们的部落时,他们可以袖手旁观,因为他们认为这是你们两个部落之争。可是当渤海部落磨刀霍霍地砍向思慕部落和喜失牵部落的时候,其他那些部落还会认为他们袖手旁观,自己不会成为下一个?”
铁无环听到这里,两眼不禁亮了起来。对于重建部落,他已不抱任何希望,这时希望却意外地到来,令得铁无环不禁患得患失起来:“你是说,让我游说那些部落,联手对付渤海,借兵复我铁骊?”
李鱼微笑点头:“还不算太笨,终于明白啦。”
铁无环忐忑地道:“可是,那些部落如果仍旧心存幻想,不肯帮助我呢?”
李鱼缓缓地站了起来,看到他凝重的神色,铁无环下意识地也跟着站起来。
李鱼头一次有意识地扮起了抄袭党,模仿着德国新教牧师马丁.尼莫拉那首著名的短诗,神棍一般吟哦道:“起初,他们吞并铁骊部落,我没有援手,因为我不是铁骊人。接着他们吞并思慕部落,我没有援手,因为我不是思慕人。后来,他们吞并喜失牵部落,我没有援手,因为我不是喜失牵人。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已经没有人能对我伸出援手了。”
铁无环激动的脸庞通红:“好!太好了!只要我说出这番话,那些部落,一定会挺身而出的!我……我……”
铁无环卟嗵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李鱼面前:“若我铁骊能够复族,您的恩德,整个铁骊部落,将人人铭记在心!”
:不好意思,电视节期间要见太多人,参加太多活动,十二点才回来,答应了大家,赶紧开动,现在凌晨两点才写完。明天上午还要赶飞机,但我定了七点钟起床,务必把明天中午的章节赶出来,我去呼了,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