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鼓鼓气,身子前倾,低着头,走至村主身前。他道:“村主,给草民个面子,放了那马儿吧,留它一命。它已年老,就让它活个晚年吧?”
村主吧嗒下嘴,很想给这草民一脚。他威严道:“离开,我村衙的马,关你什么事?”村主话毕,看两眼兽医,往一旁走去。
“这兽医。”村主心里嘀咕了句。
村主朝士兵们喊道:“都过来,拿着铁锹。在我左右,不准任何人靠近我。”
那三士兵,一人拎个铁锹,朝村主熊步走来,站至村主两侧,左边一个,右边两个。村主抖抖衣襟,道:“不准任何人靠近我。”
“是村主!”士兵手拎铁锹应道。
那兽医见了,哪敢靠近。他怕士兵拿铁锹拍他。他瞄两眼村主与士兵,朝村主士兵抱拳道:“村主,几位,你们忙。”
兽医话毕,便去收拾药箱水袋木盆。
收拾了药箱,盖好。水袋入盆,他去将麻袋拿来,将盆与水袋一同塞入麻袋。他背起药箱,拎着麻袋口,将里面的盆与水袋背着。
绳子缠着马脚,那是他送个马儿的礼物。送给马儿最后的礼物。他背着药箱麻袋,看了片刻马儿,默默的转身,离开。
兽医躬着背,显得药箱麻袋很沉。他走十几步,往前望望。
“是在林子里。”兽医心里说了声。
他是骑马而来,却要步行而归。兽医本就躬着的背,此时更加弯了。背着药箱和麻袋,像个要饭的罗锅老头。
“这得走多远?”兽医手搭着额头看去。
“能骑马来,再骑马回去就好了。”兽医看向那两匹未受伤的马,只是心里这么一想,他怎能舍得去骑马儿,让马儿受累。他朝马儿笑了笑,弯得如罗锅的腰挺直了不少。
阳光斜照,树影长。疏林之中,一人躬着身,背着药箱麻袋,独自出林子,往家而回。
兽医独自走了,无人来骚扰自己,村主对士兵们道:“找地坐着歇着,都等马车。”
钱也赔了,账也欠了。四个猎户聚到一起,商量着,是回家去,还是进林子继续捕猎?他们四个,说进林子捕猎的有两人,说回家的有两人。说回家的,不是别人,正是赔了钱的欠了钱的头顶流些血的猎户与身材消瘦猎户。
这两人已无心情进林子捕猎,皆想回家去,喝点酒,浇浇愁。
那俩猎户,也不是很想进林子捕猎,因他俩借了别人钱了。借人钱,心情也不是很好。
这俩人不想将不好的心情表现出来,听是回家还是进林子捕猎,皆说捕猎不想回家。
那身材瘦高猎户道:“走吧,咱进林子捕点东西再回家?”
那另一猎户未吱声,脚向林子里挪了两步。以动作表明他的意思。他进林捕猎,不如来时那么兴奋。将钱借人,心里总是丢了什么似的。
“回家吧?”身材消瘦猎户没有什么心情,他想回家,躺在炕头,让媳妇炒两盘菜,喝口闷酒。
“回家,没有心情了。”头顶流些血的猎户,不仅赔了钱,欠了朋友钱,脑袋也跟树撞了一下,流出一道残红。他想回家,干他几口酒,吃两口菜,睡他一大觉。
俩猎户坚持要回家,俩猎户装着要进林子捕猎。他四个互相商量了会儿,最后皆同意,回村子回家。今日捕猎作罢。
他四个各收拾东西,将自己的箭装入箭壶,拿了自己的钢叉或二齿叉子。又皆小心的取了夹子,将夹子挂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