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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吴凡回过神后，穆人清已经不在庭院之中了，哑伯倒是侍立在他身后。在他回神之后，哑伯上前告知他，穆人清似乎受到了感触，进入静室闭关静修去了。

闻言，吴凡知道穆人清的剑道多半是要突破了。毕竟穆人清的拳脚之道早已达到了归元镜巅峰，而他的剑道却一直滞留在归元镜初期。或许是在教导吴凡时感悟到了什么，他才会在清风十三式的收招阶段突然又施展出他那成名绝技，借此爆发出沉淀了数十年的剑道气势。

心中带着点难言的情绪，吴凡知道，现在他的内心直到此时，才真正认可了穆人清是他这一世的师傅这一事实！

不仅仅是因为见识到穆人清的实力，最根本的原因是穆人清那溢于言表的关怀之情深深地感染了吴凡。

这让吴凡明白，穆人清是真的将他当做关门弟子来培养的，而且穆人清早已计划好了培养的方向——拳脚之道。

可惜，吴凡这一世选择了剑道。他如果如上一世般继续选择拳脚之道，在穆人清亲身的教导，加上他前世的两名师傅所传授的经验，他肯定能够一路直达武道巅峰！

拳脚之道在此时肯定是比剑道更适合他，毕竟前世的经验摆在这。

也许每个人都需要专心致志、坚持忍耐这些品质，才能在人生路途中领略到更迷人的风景，到达更高远的境界。

但是，吴凡是一个凡人，他有自己的想法。

人生的精彩之处又不仅限于一条道上直至终点，他既然已在前世领略过拳脚之道的精彩之处，今生何不寻找另一条道路，挑战自我，突破自我？体会拳脚之道外的迷人风景？

毕竟吴凡在现实中受到的条条框框已经太多了，做什么事都会隐隐感受到隐藏在事物下的一条条或明或暗的规则，你只能遵照它们去做，否则就会出现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意外。

不单如此，其实吴凡自己也隐隐感觉到对拳脚之道的激情已大不如前了。

他上一世删号重练后，能以拳脚之道修至纯元境，有大部分功劳是在于他有太多太多的敌人，多到逼得他不得不进步！

因此，当时的他是没有后路的，世人常说的退一步海阔天空，对吴凡当时的处境来说，却是退一步万丈深渊！

而吴凡重生之后，他在见到星魂之前，一直都将之视为自己此生必处的敌人。但是他在封魔洞与星魂碰面后，却突然惊觉，他似乎对星魂恨不起来？

原本以为刻骨铭心的仇恨，在吴凡重生之后，却突然发现，不过如此。是的，他在离开封魔洞，回到论剑峰的这一路上，心中的感受就是——不过如此！

当初在五虎岭外屠杀摘星楼和双龙会的精英小分队时，便已隐隐存在于吴凡的内心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在遇见观玄、红叶这两名上一世的至交时，表现得那么淡定。只不过当时的他还没真切意识到这种心情罢了。

那么吴凡此生的意义何在呢？刻骨铭心的仇人他都可以不那么在意了，除了重新认识那些此时还一点都不熟的朋友外，他在这个世界还能做什么呢？

再加上，他与那些朋友生死相依的记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更为他本已迷茫的本心增添了惆怅之情。吴凡这一世放弃熟悉的拳脚之道，而走上剑道的根本原因便在于此。

因着这种种或明或暗的感悟，吴凡在今天将剑意值攒满后，便坐在论剑峰顶的这个小庭院。在别人都争分夺秒地修炼武功以求得到更好的际遇之时，他却花费着大把大把地时间，静静思考自己未来的道路。